“一定要做个了结是吧,那你冲我来。”积攒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陈念再也顾不得别的,抬手抽出宁丞安腰间的剑。
“来吧,杀了我。”她将剑柄冲向宁丞安。
“你......”
“我没跟你开玩笑,烦死了赶紧动手,老娘不伺候了游戏到此结束!”
宁丞安没见过这样破罐破摔的陈念,还真被她吓住,连她手里的剑都不敢去接。
“既要应付你们的无聊透顶的修罗场,又要心惊胆战的考虑突发事件,我才来这里多长时间,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陈念丢下剑蹲在地上奔溃大哭,突然想到刚才的烤兔腿一口没吃,悲从心来,哭的更加凄惨可怜。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宁丞安脸上有些挂不住,强行把围观者赶走后,自己也匆匆离开。
等陈念终于哭完,她揉揉眼睛抬起头,发现身边只剩下谢凉一人。
“那个.....我刚才有点失态。”陈念站起身挡住红肿的眼睛,“我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谢凉没回答,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她,眼中却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陈念又问:“你生气了?”
她当众骂宁丞安,不少人都看见了,保不住明天又有什么传言,果然这种秋猎事件必出意外。
“没有。”这次他答的很快,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些话问出口,只是交代她回去洗把脸准备晚上的节目。
谢凉走后系统又从她脑子里冒出来,“你怎么反应这么激烈?”
“可能是因为野兔没吃到吧。”陈念深深叹了口气。
“就这?”
“你不懂,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最近压力太大。”
哭完情绪果然平复不少,陈念重整旗鼓投入晚上的工作,夜幕降临后所有人狩猎归来,将战利品堆在火堆旁准备烧烤。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有宫人传召比翼楼开始准备节目,陈念按事先演练过的流程开始表演,统筹全局没出现任何事故。
除了最后一个保留节目,戏班子的杂技表演。
一开始还很正常,直到最后劈头散发的男人带着山鬼面具,在篝火中持剑起舞,几个男童围在他身边,鼓点声震天,他抓起其中一个男童,一刀割下他的头颅。
纸糊的道具头颅从空中砸进火堆,在熊熊火焰中化为灰烬。
看到这一幕场上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人群中不少人暗自腹诽,纷纷将目光投向献帝,献帝紧绷着脸看不出情绪,凝视着台下表演结束谢恩的杂耍班子。
气氛低至冰点,只能听到干木燃烧的噼啪声。
后台的比翼楼众人慌乱不已,唐青捉着推荐这家戏班的小厮质问:“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敢在陛下面前演这个!你想害死我们是不是!”
“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厮吓得腿软,高声道:“我马上去找班主!”
“我就知道会出事。”陈念垂手叹气,一个没盯住就惹出这么大的事。
“现在怎么办啊掌柜的。”薇容急的快哭了。
“唐青,把班主和这个小厮全部扣下,别让他们跑掉。”说完陈念提着裙子飞快向宴会现场跑去。
宴会现场风声鹤唳,谢凉扫视杂耍班子的人,发现他们面不改色丝毫不知道发生什么,果然这次被阴了。
宁波虽说是为推翻前朝□□登基,但总归名不正言不顺,尤其宫中那位前朝小皇子早夭后,民间流传起献帝暗杀小皇子的谣言。
还有人写话本歌谣编排他,说他其实是乱臣贼子,早有预谋加害杨帝。
最初他没有在意,后来传言越演越烈,献帝不得不派人肃清,但凡传唱话本歌谣的人一律处死。
这场文字狱声势浩大,不少无辜之人被连累,但献帝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反而让史官文臣写文章讴歌自己的丰功伟绩,也成为他登基后最大的污点。
今日这场舞蹈任谁看了都明白,是在影射献帝杀害小皇子,此事非同寻常别说戏班子,恐怕比翼楼乃至整个谢氏今晚都会从北弋消失。
“这些节目都是谁准备的?”献帝漫不经心的开口,“真是让孤大开眼界。”
“回陛下,是比翼楼的谢老板。”一旁的宫人作答。
“哦?”越过重重人群,献帝的目光落在最末位的谢凉身上,“谢老板不妨给孤解释解释,这杂耍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