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溪仍在他身后,不苟言笑的脸依旧没有任何波澜。似乎他早就知道,子桑阳是幕后的那个人。他平静地望着子桑阳,手握着剑柄,却没有出鞘的欲望。
“嗯,我在。”
子桑阳苦笑一声,银色面具下的脸微微一颤。
“我是不是很伤你的心。”
“是。”
“果然……”
“不是因为你瞒我骗我,而是因为你不回家。”
子桑阳一愣。
“自你去了狩灵堂,我很难见到你。你只留我一人,在南山等着你。书信里写了很快归来,却总在最后给我落空的希望。”
“我……”子桑阳敛了敛声,努力伪装出冷淡的模样:“你没必要等我。”
“你小时候,说过以后要一直陪着我。”
“那只是儿时的玩笑,只是我骗你说的好听话。”
子桑溪终于有了表情,他皱了皱眉,唇角微颤,鼻尖上渗出了细密的汗。凝重的双眼之中一丝微澜,好像被风吹动了一直平静的心。
“所以现在师兄你可以走了,我放过你,不然我会杀了你。”
子桑溪却没有动一步。
“我不会走。”
“我要杀了张忱翊、杀了子桑越,我要毁了整个世界!你不阻拦我吗?你不杀了我吗!你坚守的大义、天下,去哪里了?!”
子桑溪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站着。他看着面前的张忱翊和子桑越,弯下了腰。
“对不起,越儿。师兄……背弃了门规。”
“若是眼前人更加重要,规矩皆可抛弃。师兄,我不怪你。只是刀剑相向,在所难免。”
话音刚落,双剑同时出鞘,两道寒光划破空气,凛冽交锋。而张忱翊则拿着生死簿,走到了子桑阳面前。
“二师兄,对不起。我为…………我替千诚家主道歉。”
“你的道歉来得太晚了。”
张忱翊不为所动:
“家主伤了你,你又何尝不是伤了我。说到底,我和家主不是同一个人。你的仇恨,报复到张家数十人身上,未免太不讲道理。”
子桑阳悲悯地看了眼张忱翊:
“我还是雁歌的时候,也曾这样想过。仇恨,是可以放下的,只要我不去想、不去念,依旧可以过好自己的日子。可是命运是怎么对待我的呢?它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飞来横祸。”
“其实,有一个办法能消去你身上的红墨。”
子桑阳冷笑一声:
“不用了,我不会让师兄为我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