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见礼(1 / 2)皇后为何要那样首页

冬季寒冷而漫长,到了腊月,日子却是数着过的。祭祀月需要准备的事很多,不过祭祖有礼部诸多官员忙碌,后宫主子不多,可岁旦宴会却是不能少,宴会吃食、歌舞便是由晚禾与赵喜二人安排。

怀仪依旧很清闲。

她托着脸,百无聊赖扣着案面,明艳生辉的俏丽容颜躲在火红狐氅中,她时不时地看一眼坐在身旁的柳宛,不禁纳罕,这柳三娘最近入宫也忒勤了吧?

似是想到了什么,清亮的眸子溢出几分同情之色:“三娘,你丈夫那黑心表妹还在日日作妖吗?”

瞧把人逼得,家都不愿回了。

柳宛捧茶盏的手一顿,本就缺少光亮的眸子更加暗淡,嘴角牵强地扯了扯,溢出苦笑。

她摇了摇头,苦哈哈道:“倒也没那么严重。”

内宅大权多半掌握在婆母手中,尤其接近年关,年货该怎么采买,祭祖事宜,以及岁旦宾客邀请,她大多是插不上嘴的。

至于那位表妹,日日跟在婆母身边,殷勤侍奉,哄得婆母晕头转向,她冷眼瞧着这一切,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也许她的丈夫哪一日松口,顺了婆母心思,她便哪一日顺服。

大抵没有哪家贵女会有她这么窝囊。

陈家也勉勉强强有点底蕴,可秦氏早年不受婆家待见,一日大少夫人的待遇都不曾享受过,反而带着儿子侄女,孤儿寡母,为了生计奔波,她早已习惯将家中一切攥在手心。

新妇入门当家更是不可能,何况她本就看这个儿媳妇不顺眼。

是以此时的柳宛跟怀仪差不多,都很清闲。

“嗐!”怀仪拍了拍柳宛的手背,以示同情,真是难为她了,一个闷葫芦包子,有那样刁钻的婆家,真不知道她要怎么过这辈子。

“陈轶可知他的母亲私下是如何给你难堪的?”怀仪一直觉得婆媳之间若是矛盾与日俱增,闹得不可开交,那八成是中间的纽带,做儿子的做丈夫的态度不够明确。

她倒是不曾受过这种委屈,敏妃是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因为她帮成砚打跑了那些欺人太甚的皇子和世家子,敏妃便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每每怀仪去了长秋殿,便能吃到她做的糕点甜汤。

且敏妃去的早,薨时成砚还未登上太子之位,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甚至没有亲眼见到她的儿子成亲。

怀仪的询问让柳宛嘴角的苦笑更深,她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不知,就算知道又能怎样呢?婆母年轻时带着夫君吃了不少苦,他总不能为了我公然忤逆含辛茹苦将他养大的母亲。”

秦氏十分精明,尽管对儿媳有诸多不满,可在儿子面前,最多只是阴阳怪气一番,说的含蓄,有时陈轶那个榆木疙瘩甚至听不出他的母亲在针对他的妻子。可一旦陈轶离开,秦氏便会换了个模样,阴阳怪气只是寻常,尖酸刻薄刻意刁难,折腾人的手段层出不穷。例如一会儿头疼脖子疼,让她端茶不是太烫就是太凉,偶尔逮着她的错处还能向儿子告个状。

柳宛不是没动过与丈夫沟通的想法,毕竟她能答应陈轶的求娶,便是存了与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可在这个男人眼里,他的母亲温柔坚韧,为了他默默忍受了许多苦难。

她隐晦提过几句,陈轶只说“应当是你误会了”、“母亲就是嘴上不饶人”。

他的确对她够好,却在婆媳矛盾中没有半点建树。

柳宛的回话让怀仪直叹气,她能看出深受礼教约束的柳三娘难以冲破束缚,仍然保留着世家那一套,孝顺婆母,顺从丈夫,管理内宅。

那么问题就来了,柳宛处境束缚太多,她瞻前顾后,根本无法自救。

她那样懦弱的性子,遇上刻薄挑事的婆母,睁眼瞎的丈夫,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表妹,日子怕是难过的紧。

怀仪将自己代入那样的境地,不仅头皮,就连脸皮都在发麻。

“三娘,你要学会自己站起来。”

等为那件事铺好路,就当是补偿,柳宛想做什么她都支持。

便是和离,她也能亲自压着陈轶按手印。

柳宛沉默,怀仪也不逼她,性格使然,谈何轻易改变?

总归再谈也谈不出什么,怀仪继续托着脸,近日下了雪,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青砖地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她迟疑着,纠结是否出宫。

“这天气说下雪便下雪,出个宫也不是那么方便,无聊到本宫头上都快长草了。”

她嘟嘟囔囔地抱怨。

稚气言论让柳宛不由轻笑,谁能想到一国之母成天跟个孩子似的,贪吃各种糕点蜜饯,还总也坐不住。

“娘娘,臣妇来时路上都结了一层冰,您还是安心留在宫中,待明年春日,天气回暖,郊游踏青总比冒雪出行来的好。”

柳宛致力于打消怀仪出宫的念头,她近日进宫勤,不单是家里那摊子事烦心,还有很重要一点,夫君交代过,定要极力阻止皇后出宫。

她虽不知缘由,可丈夫说是天子特意吩咐,除了听从也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