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对着面遇见,她总不能就这么走了。
刚才许劲知叫了一声“妈”,然后她就从墙角出现算怎么回事。
“……”
孟妍隐约觉着气氛不太对,没去追着问他和他妈妈之间怎么怎么样了。
许劲知忽然低头,勾唇笑了一下,手揣在兜里懒懒散散往前走了两步,才抬起头看她,“是说啊,这种破事儿你怎么总能碰见。”
总能碰见他的各种尴尬和窘迫场面。
他十八年的人生履历其中不少可以称得上“高光时刻”,接二连三的尴尬几乎都集中发生在这几个月,而且,还都被她或多或少的看到了。
这算哪门子稀罕缘分。
“我也不知道。”孟妍摇摇头,她怎么知道。
她站在后面不敢出来也挺尴尬的好吗。
孟妍说完这句就看着他,没了下文。
直到许劲知摸了下后颈,轻咳了声别开眼,“不回家吗。”
……
“然后呢然后呢,然后你们怎么样了。”
宋诗瑶拽着她胳膊想听八卦,孟妍只是“老父亲”般地拍了拍她的手,那天也并没有发生什么。
当时她有些呆愣地回过神,点头说,“就回了,再见。”
孟妍不是社恐,也不胆小,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会不自觉小心斟酌自己说的每一个字句。
尤其是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他”这件事情之后,这一点就越发不可收拾了。
周一早自习,孟妍背着书包进教室,她位置靠墙,而靠走廊的这位桌上放着本书,应该是人已经来了,但这会儿没在。
孟妍左右看了看,不到自习时间,班里小声说话的人不少,她过去刚放下书包,他就从门口进来了。
许劲知拿了一摞英语周报放讲台上,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
他一边往座位上走一边把袖子放下来,坐下说,“来挺早。”
“刚到。”孟妍想了想,又问,“你物理卷子写了吗。”
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总不能是想跟他这种好学生对答案。
许劲知从桌兜里抽出一小叠卷子,挨着翻哪张是物理,头也不抬地随口道,“放假两天不够你写作业?”
她捍卫尊严般为自己誓死辩驳,“有一张忘了带回去。”
其实就算带回去,她也没几道会写的。
说着,许劲知拿了张卷子递过来,她伸手去接,他没注意手又往前送了一下。
孟妍的手碰到了他的指尖,感觉是凉的。
不正常的那种凉。
许劲知看着她拿上卷子,没马上动笔,脸上表情还略带纠结,这纸的质量要是软一些,估计要被她揉成林黛玉的手绢。
半晌,孟妍侧过头说,“我妈妈是中医,我姥爷也是中医。”
算是半个中医世家,所以从小她对这些就懂一些。
许劲知忽然听她说他妈妈和姥爷是干什么的,表情有些疑惑的朝她递了一眼。
“你是不是有点,体虚啊。”孟妍指了下他的手,“你的手,凉的。”
这种问题发现要赶紧治,要不然等人老了会拖成大病的。
许劲知对上她一脸复杂,抬了抬手,“刚洗的手,水房的水很凉。”
又为了打消她疑虑般,特意补了句,“应该没有肾虚等问题。”
许劲知不知道她信了没信,反正人是点了点头,把卷子放在桌上开始动笔了。
孟妍看着卷子上一串串的公式符号,看得头大。
她语文和英语加起来两百出头,其余科目加起来才一百多分。
这么一算,简直跟个文盲水平差不多。
许劲知的字写得说好看也好看,盯着看一会儿又觉得不那么好看了,她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字还有不耐看的。
孟妍抄完最后一行把卷子还给他,早自习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周围充斥着混杂的背书声。
她拿着卷子,扭头,看见的是他清俊的侧脸,头发稍长有些遮眼,鼻梁英挺,下颌清晰。
怎么比,都是他人比较耐看。
他桌上铺了一本厚厚的数学题,全是跳着做的,有的在纸上算一算写答案,有的看一眼直接就翻过了。
她把卷子悄悄放在旁边他那摞书上,许劲知察觉到转过头来,眼睛往她桌上扫了眼,“抄上没用啊,得会。”
孟妍收回手,坐正身子,要把物理卷子往抽屉里塞,“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
她捏着卷子的力被一只手压住,他右手轻放在她卷子上,“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