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茗正要牵起儿子刘暮的手,门口传来一个奶声奶气中带着清脆的女孩声音:“哼,母妃就知道偏心,只顾哥哥,不顾我!“
两人往门口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开了一小个口子,朱色雕花木门探出一个圆圆的梳着小发髻的小脑袋。
刘暮激动地跑上前,想去拉她的手:“妹妹!”门后的小姑娘这才把门推开,六七岁模样,提着一个小篮子走了进来。
曹茗看她灰头土脸的,上衣挂着树叶,下裙被撕破了几个小口子,气不打一处来:“雅儿,你又跑哪里疯去了?整天跟个男孩子似的,上树抓鸟、下水抓鱼,还有没有一个公主样!”
刘雅吐吐舌头:“父王允许我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再说,母妃你也同意我只要不出府门,家里随便玩的。”
曹茗一听,更生气了,不禁声音也提高了:“你父王就是把你宠坏了。你不提出府的事还好,一提我就生气。你上次偷偷溜出府,跟着杂耍团跑到几十里开外的郊县去了,害得我和你父王都找疯了!”
刘暮牵着刘雅的手,拉倒桌子边坐下,微笑着问道:“看你把母妃气成什么样了!”
曹茗也挨着坐了下来:“暮儿和九皇子刚去宏光寺那几日,她天天闹着要跟过去,和她说了寺里不收女孩也不听。你父王心疼她,便说带她去外面玩,可是一直忙于朝政等各种大小事情,我也要处理府内上下各种杂事,只能由着她自己玩。她倒好,每日在家净给我添乱子,不是打碎了厅堂的贵重花瓶,就是在后厨赶着狗去追公鸡,要不就是在书房用毛笔在你父王的文书函件等上面涂涂画画,弄得家里上下天天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
刘暮努力咬住下嘴唇,想努力忍住不笑:“母妃,妹妹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我没去寺里之前,她也是这么爱玩的。”
曹茗叹了口气:“那时你小姨还未出嫁,常来府里陪她玩,她没这么闹腾的。你每日从先生那下课后,回来也会带她玩,所以以前就乖多了。”
刘雅用力点点头:“嗯就是!要是你们都陪我玩,我就没那么无聊啦!”
曹茗瞪了她一眼,接着数落:“最过分的是初一那日,她趁你父王和我忙着,自己偷偷跑出去玩。在街上看杂耍看得痴迷,人家表演结束后,跑去跟班主说她要拜师学艺。班主一来看她衣着光鲜,不似穷苦人家,二来看她没有父母陪伴,便当场拒绝她了。她倒好,趁人家都忙着,偷偷躲进装衣服的大箱子里,结果被一起带到五十里开外的郊县去了,因为人家是在一个地方表演个几天就换个地儿的。我和你父王找人都找疯了,你说她气人不气人!”
刘暮哈哈大笑起来,扭头问刘雅:“妹妹,杂耍团肯定很好玩吧!他们个个都身怀绝技的!”
曹茗杏目圆瞪:“好玩,好玩!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好玩,就不知道危险吗!到了郊县,杂耍团的人打开衣箱,都傻眼了,怎么躲着个娃娃在里面。班主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问她怎么回事。那已经是半夜子时了。她一看周围环境陌生,人也陌生,又是晚上黑乎乎的,这才想起来害怕,哇地一下大哭起来!”
刘雅嘟起小嘴巴,小声嘟囔道:“人家害怕嘛!”
曹茗感觉自己都快被磨得没脾气了:“你也知道害怕!你偷偷一个人溜出家门的时候,知道害怕吗?你躲进人家衣箱里的时候,知道害怕吗?也就幸亏你遇到的班主人不坏,没真把你当天上掉下来的免费孩子给顺手接着,带着随班四处流浪。要是这样,这辈子你都别想再见到父王和母妃了!”
刘暮赞同道:“就是的,妹妹!陌生人有好人,也有坏人。要是你被坏人带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们了,我们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刘雅见自己一直被批评,小脸刷地涨红,哇地一下哭起来。
刘暮赶紧哄她,又是拍肩膀,又是擦眼泪。
曹茗见状,无奈地摇摇头,依旧余气未消,“幸亏班主人不坏,耐心问出她的话,听说她爹是隆王爷,赶忙连夜送了回来。你说,我和你父王那天到处找不到她,该有多急!最终还这样无端欠了别人一个大大的人情,虽说你父王当时也重谢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