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也开口,“我也姓薛。”
沈裴闻言眸色有轻微的波动,却并不再问,只是点了点头,去喊湛白,“给这位薛夫人安排个住处,附近的酒楼就可。”
这流民明明有专置的住所,为何还要特地给两人安排住处?
湛白虽想不出原由,可他也知道沈裴所作自然有自己的对策,便乖乖应下,连忙带着两人去了旁边的酒楼。
沈非衣见势便垂眸笑了一声,沈裴循声看过来,问她笑什么,沈非衣迎上他的眸子,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哥哥心善。”
沈裴也跟着笑,回想到她方才过去,又是扶人又是给别人擦手的样子,便答道:“哥哥如何都不及温温半分。”
说罢,他视线落在沈非衣手上,上头的污泥并未擦干净,手里的帕子都脏了,袖口也蹭上了一层灰色。
“你裙子脏了。”沈裴提醒道。
沈非衣这才轻啊了一声,垂眸去看自己的裙子,的确是脏了。
她抬手弹了弹袖摆,发现弹不掉那泥污,便只好将那袖口的脏的地方扁了起来,覆盖着遮挡,然后迎上沈裴的眸子,“既然脏了...”
她想了想,忽的笑了,“那哥哥我们不如便回宫吧?”
没想到沈非衣会这般干脆,沈裴不动声色的挑了眉,也笑着问道:“祝府就在前边,温温就这么不去了?”
沈非衣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去了不去了,裙子都脏了,我要是这般脏兮兮的去见驸马,可是要丢人的。”
说着,她根本不等沈裴,率先越过他回到了马车上,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沈裴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溜烟的上了马车,垂眸勾了勾唇,也跟了上去。
湛白将那母女两人安顿好,很快便回来了,浮玉坐在前室,见到湛白便连忙对他招手,湛白还疑惑浮玉怎么还坐在马车上。
前头就是祝府,就是走过去也要不了一会儿,他寻思人也不必懒到这般地步,他就是翻两个跟头,也能立刻翻到那府门口。
只是刚到跟前话还没说,浮玉便率先小声解释道:“公主今儿不去祝府了,还得劳烦湛大人驾马回宫。”
湛白听了这才明白,翻上马车在前室坐下后,这才对浮玉笑着回道:“客气了浮玉姑娘,我姓宁。”
“......”
沈裴撩起帷帐进到马车里时,沈非衣已经靠在一侧坐了下来,正用着那并不干净的帕子擦着手。
他并未坐在沈非衣对面,而是挨着她坐下,拉过她的手,将那脏了的帕子扔掉,拿出一个新的帕子给沈非衣擦手。
沈裴擦的很认真,每一根玉指都细细擦过,连指缝里都没有遗漏,只是那帕子是干的,即便擦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沈非衣也没拒绝,只是看着沈裴道:“哥哥,这都干了,擦不掉的。”
即便这么说了,沈裴也没停下动作,“你平日不是最爱干净么,怎么方才倒是毫不顾忌了?”
沈非衣耸了耸肩,抬眸看着他笑道:“这可不一样的,若是帮人也要嫌脏,那我跟那个小厮岂不是没区别了嘛。”
闻言,沈裴也垂眸笑了,他拉过沈非衣另一只手继续慢慢的擦拭,“温温今日没去见驸马,下次可还要去么?”
沈非衣想了想,点头,“应该是要去的吧,不然祖母要数落我了。”
沈裴嗯了一声,问道:“那要何时去?温温离成婚好像只剩下不到十日,只不过——”
说到这,沈裴顿了一下,然后抬眸迎上沈非衣的眸子。
沈非衣被看的疑惑,下意识便问:“只不过什么?”
沈裴笑道:“只不过温温要学习的东西,十日已经是极为勉强,若是耽搁一天半天,恐怕难以学会。”
这话说的沈非衣也不由得拧起了眉,她既答应了驸马要去看他,可她又怕自己来不及学会让驸马丢脸,实在是有些为难。
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驸马的命比她的承诺要更重要一些,便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算了,那就先不去了,反正成婚后日日都能见他,倒也不急。”
这句日日都能见他说完后,着实让沈裴眸色暗了一下。
他掩下眸中的暗流,看着手中纤细的玉指,轻声问道:“温温可喜欢驸马?”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沈非衣,她思忖片刻,才答道:“倒也算不上,只是觉得祖母对我好,给我赐婚的人,想来也是不错的。”
沈裴听了便问,“哥哥对你不好吗?”
“也好。”
“哥哥若是说,驸马并非你想的那般好,那温温是信祖母,还是信哥哥?”
沈非衣有些愣住,久久答不上话。
沈裴将她的表情收进眼底,勾了勾唇,眼底却看不出丝毫的笑意,他松开沈非衣的手,将话题揭过,语气温和依旧,“上次在岁玉宫哥哥只教给了温温一点,现在温温要接着学么?”
小姑娘将手收回,蜷在袖中,轻点了点头。
她忆起方才来时沈裴同她说的话,然后起身坐在了沈裴的腿上。
沈裴便扶住了那不堪盈握的腰肢,将她搂紧了一些,“那,现在温温要听话,哥哥说什么,温温便乖乖去做。”
沈非衣嗯了一声,乖乖点头。
男人见势,只是唇角微勾,那置在小姑娘腰肢上的便手慢慢上移,托住了她的后背,清瘦的蝴蝶谷在手心凹陷的触感极为清晰。
另一只手从沈非衣的后颈开始上滑,指缝深入发间托住了她的后脑。
他低头,薄唇便落在了少女的如玉般的颈侧。
薄唇贴合着脖颈,说话时,唇齿中的颤动带着酥麻的触感,能毫不保留的传达给沈非衣。
“温温,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