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裴应了一声,“嗯?”
“好像有什么......”刚说便噤了声,小姑娘的声音软的要化成水一般。
男人只是暗着眸子嗯了一声,哑着声音开口,“哥哥知道,温温乖一些,别乱动。”
“喔...”沈非衣他这般说,也乖乖的不敢乱动,尽量忽视那抹怪异的触感。
两人的身子便由此这般一同僵住,只能听到互相轻重交织的呼吸声。
只是不巧,外头湛白架着马车或是碾过了一块石头,马车便上下一个颠簸。
沈非衣咬的唇轻啊了一声,忽而想到之前她玩匕首,那剑鞘脱落,她急忙去接,剑鞘戳在了她紧闭着的指缝之间,让她手指不由的发麻,还带着些痛感。
沈裴自然也能感受到沈非衣身子的颠簸,连他也不由得蹙起眉头,呼吸也加重了一些。
小姑娘伏在沈裴肩头,声音还带着颤意,“哥哥......”
只是这一声哥哥刚落下,外头鸦青听到了沈非衣方才惊颤的声音,可她介于沈裴也在马车里,便不敢撩开帷帐,只能隔着一道帘子关切的开口,“公主,您怎么了?”
闻言,沈非衣却是猛地一惊,她生怕浮玉撩起帘子,吓的她连忙推开沈裴,从他腿上下来坐到一侧,胡乱将褪下的薄衫拉紧,这才靠在那马车内壁上,缓了声音开口:“我没事。”
仔细听来,还能听出那声音里隐约搀着颤意。
“那您刚刚...?”浮玉回想了方才听到声音,又觉得像是听错了,可那的确是她们家公主的声音啊。
沈非衣抬手按在胸口,努力小口呼吸让自己平复下心来,“我刚刚撞到了背,不碍事。”
浮玉这才应下,然后看向湛白时有些埋怨,小声嘀咕了一句,“宁大人你可慢些,莫要伤着公主。”
湛白也是会武的,只是沈裴在里头,他自然不敢偷听,可也确实听到了声音,便以为自己方才颠簸确实撞到了沈非衣,也有些歉意,马车也赶的慢了些。
沈非衣坐在沈裴右侧,那外头的薄衫也没穿整齐,斜搭着,还露出了半截香肩,她靠在马车内壁,双腿还微微有些发软。
沈裴侧过脸瞧了小姑娘一眼,视线落在那光洁的肩上,便凑过去替她拢紧了衣领。
指尖无意间碰到沈非衣的脖颈时,小姑娘还是不由得颤了一下,连忙抓住了他的手,低声糯道:“哥哥,我自己可以的...”
沈裴也不同她拉扯,他本身也有些不适,只要摸上小姑娘光滑的肌肤便有些被蛊了一般离不开,如今被她制止,也自觉收回了手。
他眸色幽暗,喉结轻微上下滚动着,也靠着马车,半压下了眼睫,在眼底打出一道浓密的阴影,甚至将那小痣都掩在了里头。
他似乎是在冷静。
沈裴自制力向来极强,只是面对沈非衣才会有些失控,前几次都极好的遏制住了,却不想今日竟会这般难以自持。
他偏过头去,连余光都不敢再看沈非衣,静静的等着自己身体的异样平复下来。
马车走的慢慢悠悠,原本来时的一会儿,硬是叫湛白翻了倍,倒也正好给了两人缓和的时间。
沈非衣一边整理自己的长发,一边稳下自己的心跳,指尖从耳铛再到鬓间的步摇,依次摸过并无乱处,这才放了心。
她看向坐在身侧的沈裴,那马车的帘子因着晃动而开阖,外头的光便趁机钻了进来,恰好落在沈裴的脸上。
视线顺着额头下滑,山根至鼻梁,勾勒出英挺的弧线,再往下便是微抿的薄唇,唇缝被他抿的泛白,从中扩散开来的则似水兑的桃色。
华颜玉骨,颌如刀削。
沈非衣咬了咬唇,她虽和哥哥是亲兄妹,可长得却没有丝毫相像,哥哥面相偏冷,唯独对她才会笑。母亲之前说哥哥长了一副薄情相,她现在去瞧,的确有些拒人千里的疏离感。
思及此,沈非衣莫名便怕沈裴日后不再理他,便轻扯了一下沈裴的袖子,小声道:“哥哥,我今晚还要去东宫找你吗?”
沈裴转过头去看她,勾了勾唇,淡淡道:“温温想的话,自然可以。”
“那,”沈非衣想了想,“那我亥时以后去找哥哥吧?”
沈裴嗯了一声,“可。”
说话时,那马车终于到了宫外,湛白从侧门进去,然后停在了不远处,“殿下到了,再走就进不去了。”
沈裴应了一声,这才动身下了马车,沈非衣在后面跟上。
下马车时,浮玉原本还想去搬杌凳,一瞧沈裴就在旁侧站着接沈非衣,便也不再去拿。
小姑娘扶着车辕,想要蹲着跳下去,可方才腿软的劲儿没完全缓过来似得,刚一蹲下,脚底便是一滑。
沈非衣惊呼一声,生怕摔下,便连忙胡乱去扶东西,只是这东西没抓到,人也没摔,倒是被沈裴抱了个满怀。
因着从马上掉下过一次,沈非衣这次直接环住了沈裴的脖颈,动作熟练的一气呵成。
这靠近侧门自然没什么人,可偏偏今日月中,茯苓都会去司制房取宫中新做的衣物。
回来时恰好便看到了这一幕,她看两人一个抱得熟练,另一个接得更熟练。
眉头瞬间蹙起,面色凝重的连忙朝着咸寿宫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