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殁得突然。

大皇子得了消息匆匆赶过去，身后还跟了一大波灵界的吃瓜群众，卦三万身为极卦门少主，永远积极地奔走在吃瓜第一线，白毓寻和玄九自然也跟着他。好在燕风雷还没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忘记正事，和几位大师一起带着大皇子的随从去了老皇帝的寝殿给他解毒。

三皇子的生母是安贵人，宫女出身，偶然承宠有了皇嗣才被封了贵人，老皇帝对她没什么感情，连带着三皇子也不怎么受老皇帝重视，母子二人在这宫里头基本就是透明人。

安贵人三年前逝世，生前住的宫殿还空着，三皇子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大皇子大步走进宫殿，挥开阻挡他的宫人，然后一脚迈进了殿内，看清殿中的情形后，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了两步。

整个内室里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三皇子就躺在这片红色中，胸口插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深深地扎进他的体内，只有一个手柄露在外面，大皇子又惊又怒，喝道：“怎么回事？！宫里怎么会有刺客？！太医呢？！太医没来吗？！”

“这……”宫人神色为难，低声解释道，“大皇子，太医们都在皇上那边呢。”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不论年长还是年轻，是什么资历，现在全部都在老皇帝的寝宫候着，哪里还顾得上这边？

灵界众人倒是比他冷静得多，玄九看着面前的凶案现场跃跃欲试，可惜他现在还在扮演一个瞎子，又不能和大皇子解释清楚神识视物的概念，实在不方便突然健步如飞地冲进去，只好戳了戳卦三万，传音道：“你扶着我，走近了去看看。”

卦三万作为一个阵修，正常不打架，闻言又仔细瞅了瞅三皇子的遗容，没看出什么不对，有些疑惑地传音回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玄九把白毓寻也拉进传音：“三皇子这伤口不太对劲，不应该出这么多血。”

卦三万愣了愣，看着几乎铺满整个内室的浓厚血迹，也反应过来：“确实，人身体里一共才多少血，怎么可能像这样糊得到处都是？”

这内室面积说大也不大，但也不能算是小，满地的血痕怎么可能糊成这样，总不至于是三皇子蘸着血在屋里滚出来的吧？

“而且如果三皇子真的是被匕首穿心而亡，一击毙命，是绝不可能出这么多血的。”说起这件事，白毓寻也是非常有经验，他道，“一剑穿心，如果剑没有□□，是不会出多少血的，顶多就是几缕，剑□□后血液才会喷涌而出。”

卦三万迟疑：“你好懂的样子，试过？”

白毓寻：“用剑刺入妖兽要害就是这个效果，人应该也差不多。”

卦三万：“……”

“确实如此。”玄九应和道，“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三皇子现在这样都不正常。”

卦三万只好和白毓寻一起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地扶住玄九，玄九先是剧烈咳嗽了一阵，然后才气若游丝地开口对大皇子道：“大皇子，贫道想要到近处感受一番，看能不能算出凶手的踪迹或者线索。”

大皇子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

卦三万在传音中冷笑：“大皇子这个脸色真有意思，他眉间黑气虽然没有老皇帝和二皇子那么多，但也是不少，要说他从来没见过死人，这我可不信。”

白毓寻道：“可能是没见过死这么惨烈的。”

玄九道：“他要是每次都是指使手下的人动手，说不定还真没见过这等场面。”

卦三万：“……”

他道：“你们两个非要拆我台？”

玄九：“哪敢——我们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想。”

三皇子衣服裹得严实，一身华服大半都染成了血红色，卦三万戴上玄九递给他的一副冰蚕丝手套，把三皇子半扶起来，白毓寻也戴上了手套，在后面扶了一把，然后把三皇子前后检查了个遍，不由挑了挑眉。

衣服上除了匕首留下的那道口子外没有如何破损的痕迹，单单看这个，三皇子确实像是被匕首一击毙命，连个挣扎都没有。

但这血迹又要怎么解释？

卦三万突发奇想：“这个血真的是人血吗？会不会是什么鸡血狗血之类的？”

白毓寻：“……什么鸡血狗血，你以为是在驱邪吗？”

他道：“确实是人血，闻得出来，有差别。”

卦三万震惊：“那我为什么没闻出来？”

玄九诧异道：“各宗门应该都有历练理论课，里面会教如何分辨血迹的区别——不同血液的辨别也包含在内，你没选这门课吗？”

卦三万：“……”

明明当初是三个人一起摸的鱼，为什么最后只剩下他一个是什么都不懂的学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