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一切，楚风此刻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震惊，迷茫，心痛，内疚，犹豫…….

各种复杂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让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刚刚噩梦中的情节，此刻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了现实中。

梦境和现实的高频率割裂和错位，极大地增加了他进行事实分析和逻辑推理的难度。

之前他做了自认为正确的选择，但眼前的现实却不得不让他重新审视之前选择的正确性。

毕竟在刑侦领域，客观事实比主观判断更具说服力。

“小风，快扶我进去，我快不行了……..”楚轩再次剧烈咳嗽，吐出一大口鲜血，然后向楚风伸出满是血污的左手，眼神中满是期盼和哀求。

楚风盯着瓷砖上那猩红刺眼的血迹，心脏仿佛在遭受着凌迟酷刑。

他咬了咬嘴唇，没有向外迈步，而是看了看手镯和古剑的反应。

手镯此刻并没有散逸出绿色光圈。

而古剑也没有兀自颤动。

难道这次是真的？

不是邪祟的圈套？

楚风闭上眼睛，仔细回忆起爷爷的信的内容。

“爷爷说过，他会在七天后的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这个时间段回来，不会早也不会晚。如果他在这个时间段以外的时间回来了，不要相信那人的话。”

“按照信的内容判断，眼前的爷爷应该是邪祟假扮的，邪祟出现在面前，这两件法器，为什么没有半点反应？”

楚风习惯性蹙眉，再次陷入了沉思。

“小风……”楚轩开口，话没说完，再度剧烈咳嗽起来，然后喷出一大滩鲜血，作为支撑的手肘一滑，头重重磕在瓷砖上，再也没有了反应。

爷爷死了？

爷爷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死了？

视觉上的强烈冲击，让感性的情绪在那一瞬间颠覆了理性的冷静克制。

哪怕他是一名以冷静和理性著称的优秀刑警。

“爷爷……..”

脸色大变的楚风满含悲怆地大喊一声，身形不稳，差点晕厥。

但事实上他没有晕厥，而是醒了过来。

醒来后他才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左手死死攥着古剑剑柄。

“刚刚还是一场梦？”

楚风大口地喘着粗气，回想起刚刚梦中的情景仍心有余悸。

他还没回过神来。

“笃笃笃…….”

敲门声再次传来。

楚风跟之前一样，紧握古剑，壮着胆子打开门，居然又看见了神情萎靡，遍体鳞伤的爷爷，瘫倒在门外的瓷砖上，右手拿着血迹斑驳的柳枝。

跟刚刚梦境里的一模一样。

“我不会还在梦中吧？”

楚风怀疑自己陷入了无限循环的梦魇。

他用右手猛掐左手的手臂，果然不疼。

“我还在梦中。”他心中了然。

“既然在梦中，那就无所顾忌了。”楚风虽然对这无限循环的梦魇依旧心存警惕和疑虑，但悬着的心却是放了下来。

梦境就是梦境。

再恐怖的梦境也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实质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