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舔而不吃，是为了更长久的品尝肉球的美妙滋味，若是一口吞了，岂不是效仿那囫囵吃了人参果的八戒，味都没尝到就进了肚。

“噗呲噗呲，吸溜吸溜”

平日里说话如和煦春风般暖人，让人觉得像邻家大哥哥的智方此时正不顾形象的舔舐肉球，整张脸因用力而扭曲暴涨，仿佛鸡屁股般令人作呕。

而那任人唯亲，平日稳重如泰山的贤宏则全然忘记佛门戒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舔手中球。

若是那西天佛祖现在亲自下凡劝诫，这智方和贤宏绝对二话不说，抬手就是几个大耳巴子！

整个场景如魔似幻，明明只有两个人，并且这两个人只是单一的做着舔这个动作，竟是舔出了群魔乱舞的感觉。

可以说是舔出了新高度！

当然，整个绿洲不可能全是妖魔，肯定还是有好人的...毕竟如果全是妖魔，那这肉球不就失去原材料了？

“噗呲噗呲，吸溜吸溜”

智方比贤宏开舔的早，现在手中肉球已经舔舐完全，五感渐渐恢复，混沌的脑子逐渐转为清明。

“没想到智方哥和贤宏师兄真的已经堕落了。”

此时，佛塔外侧墙壁上，一名脸庞稍显稚嫩的和尚紧紧贴着墙，将手机摄像头对准墙纸上的小洞费力拍摄。

绿洲的佛塔主体为木质结构，阁楼外侧墙壁为镂空样式，空缺的部位则用墙纸糊住，这同时也给偷拍提供了可行性。

小和尚呼吸紊乱，从刚刚开始便陷入深深的怀疑，平日里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智方兄和贤宏师兄此时的丑态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这是梦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和尚全身僵硬，只是堪堪维持着拍摄的姿势，再无法做出下一步动作。

换句话说，他的大脑已经宕机了。

“明释，你怎么在这里呀？”

小和尚一时忘了隐藏气息，智方此时又已恢复感知，只是几个呼吸过去，小和尚的方位就已暴露。

“智...智方哥...”

小和尚法号明释。

“你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

智方一脸邪笑，原本清秀的脸庞此时显得异常妖异，堪称妖僧。

肉球不会让身体出现损耗，反而会提高修为，但这东西会对精神造成极大影响，最终难逃疯魔。

“智方哥...我...救命啊啊啊啊！！！！”

......

“当！”

佛钟敲响，烈日当空，此时正是下午一点！

太阳直射地面，天地陷入一种午后的燥热与安宁。

“唉...这明释去了这么久，按理来说应已返回，这...”

某座六级浮屠内，一名胡子能当头发的老和尚表情急躁，正于经阁徘徊叹息。

老和尚法号苦深，是整个绿洲唯二怀疑智方和贤宏的人，另一个便是现在生死未知的明释。

他今年已一百九十七岁，早已行将就木，棺材板都备好了，谁曾想寺庙内出了这事。

太阳高悬，温暖的阳光洒满全身，苦深却只能感到无穷尽的冰冷，他伸手随意拿起一本佛经，将其随意翻了几页，看向出现在眼前的第一行字。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苦深嘴唇微张，仰头看向经阁的横梁，眼里却未出现横梁倒影。

当佛寺消散，该万物变泡影，苦深飞至高空，见平原无一耸立，唯有愚笨野兽行走、捕猎、进食、繁衍、消亡，新生。

诸事如此般，无大义，无戒律，无德无恶善，更无如来...此间之事，莫如此。

苦深呢喃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感觉以极快的速度退去，苦深呜的醒来。

“当！”

佛钟敲响，已是残阳，此时正是黄昏六点！

苦深尚未全部清醒，他慢慢站直身子，手扶在书架上，嘴里一阵干渴。

天地昏黄，金黄的余晖和阴影纵横切割，一缕燥热中带着安宁的风穿过窗户，轻轻吹起苦深的胡子，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光影的交界处。

苦深彻底醒过来，感觉如潮水般飞速退去，他抬起手，从手里的余晖中看见了最本质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