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站在原地,脸色难看的要命。
老张和许助对视一眼,前半段站得远还没怎么听清,后几句两个人说话音量都高,没听到,除非他们聋了。
顶着这种时候,两个人都不作声。
好半晌,季霖笑了。
气笑了。
许助和老张又对视了一眼,不由从对方眼底看到了相同的两个字,哦豁。
季霖该是气狠了。
“走了,回家!”
对不远处的两个人说着,拽着画包想丢,刚走出一步咬了咬牙,到底扔到了车后座上。
老张上驾驶位,许助格外有眼色的坐上了副驾。
正要走,季霖想到什么又让停了车。
老张和许助便看着季霖下了车,又去和那个监考人员聊了几句,许助头疼,“钟少爷不会是把没赶上考试的火,发到少爷身上了吧?”
想了想,又否认,“不是,钟熠不是这样的人。”
况且两个人对话哪怕后半截儿,季霖也没说什么过分的啊。
不过……
想着今早上两个人的状态,许助不禁大胆猜测,“是不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昨天老张也在娱乐室打牌,许助这样说,老张帮他回忆了下,笃定道,“后半截儿少爷是没去找钟少爷。”
想了想,又补充,“后半截儿我好像在场内就没看到钟少爷。”
许助张望一番,感觉季霖和监考的话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拿起手机发了个消息出去,对话框那边是昨天带钟熠的那个员工妹子。
如果有什么,她应该知道的。
季霖回来之前,许助收到了所有的回复,老张把他望着,许助小声道,“可能吵了一架,具体怎么回事不知道,得问少爷了。”
怎么问?生气的季霖,没人好问。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个事情他们帮不上忙,季霖回来过后,一路上车内气压都很低,偶尔许助从后视镜里看过去,季霖一个人坐后座抱着抱枕,神色不虞,昨天就睡了四五个小时,来的时候那么困,回程反而一路清醒着,没闭过眼睛。
许助心里掂量了下,怕是闹得有点大。
钟熠那么好脾气的人都生气了,轻嘶口气,许助感觉恐怕不好善了。
他的直觉是对的,回了上京的住所,季霖摔门下车就往屋内走,许助检查后座的东西,不仅钟熠的画包在,季霖气得连手机都没拿,扔座位上。
许助:“……”
许助本还想提醒下魏叔和方姨,结果进了门,季霖拉着个脸,从客厅到卧室一路,方姨和魏叔自己看都看出来了,魏叔还来问自己。
许助也说不清楚,交代了知道的,问魏叔画包怎么办,魏叔想了想,说季霖补觉醒了再说。
午饭的时候季霖醒了,魏叔提了一句,季霖脱口道:“他说送我了,碍事就丢了吧。”
魏叔:“……”
一听就是气话,魏叔哪里好丢,想了想道,“那我先放书房,如果少爷你真不要了,我找人给钟少爷送回去。”
季霖阴着脸,拿起了筷子吃饭,不再说话。
魏叔瞧出来了,这画包丢不得。
季霖脾气从小就有点怪,他生气了大家都不敢劝,怕越劝越气,一般家里人知道他不高兴,就给他留点清净,让他一个人消化。
而消化的后果,大概是季霖拉着唐浩言开了一下午的会,等许助来提醒工作时间过久,季霖才关闭了电脑。
“里面都有什么?”
问的没头没尾的,许助反应了好一阵,才意识到是在问那个画包。
许助:“是钟少爷的东西,我们没打开看,不然,我现在去看看?”
说着许助就要去,季霖却反而道:“算了,不用。”
许助又站直了。
从他的角度出发,哪怕是要看也得季霖来,他去算是怎么回事。
这事儿就这么放着。
季霖觉得应该过两天就能忘,但并没有。
总是时不时就想起。
而且让人烦躁的是,想起来,他心里还很清楚,他做的不对。
再两天,在方姨的提醒下,季霖想起曾经说过要请钟熠上门做客的事,听着方姨试探性地问自己钟熠喜欢吃什么,季霖以手覆额,意识到这个事情无法就这样过去。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潜意识和现实里,钟熠总是不断被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