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容岄面容暗沉了许多，“话说得倒真好听。没有物质的爱情如一盘散沙。现实一吹就散。”

“撇开别的。我的先天条件是万里挑一的。”

容岄抬起高脚杯，轻轻摇晃了两圈，又暗示性给了一眼楼台外的风景——繁忙的车景，廉价的霓虹灯彩，层叠拥挤的架桥，正被悠闲的权贵们狠狠踩在脚底。

容岄唇角微翘，难掩倨傲，“我站得高，自然眼光高些，总会有繁花迷眼的时候……”发觉说错话后，容岄的声色稍稍抖动，边偷瞧着乐天的脸色，边给自己找补，“虽然……虽然之前确实不够专心，但我已经回头了。这无伤大雅……”

不等容岄再多说些什么，面前的餐椅动了——乐天站起身，小跳两步后，如轻盈而飞的蝴蝶般，扑进白玉京怀里。

容岄的话头戛然而止，全部吞进喉咙。

乐天眼神发亮，缩进白玉京温暖的怀抱，汲取他身上熟悉的安全感，“软软，你来接我啦？”

白玉京喉间微微干涩，说不上为什么，稍稍避开乐天的眼神，“嗯。”

乐天弯下眼，“我跟你走。”

容岄猝然起身，难掩惊讶，“乐天，你确定跟他走？”

乐天肯定道：“当然！”

容岄眉宇紧蹙，无法相信，“为什么？”

“我不喜欢。”乐天没有回过身，以笔直的背部拒绝，“我不喜欢你跳过道歉、直接告白的方式，也不喜欢你的态度，仿佛只要你一回头，我肯定乖乖在原地的笃定态度。”

说罢，乐天拉上白玉京，往门口头也不回地离开……

容岄僵直在原地，有种被狠狠戳中心里暗处的痛感。他骨子里确实有股优越感。

“容少爷，您需要……”纸巾吗……侍者想说又不敢说。

容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只沉浸在心里那股子酸胀里，渐渐越胀越大，汇聚在发红的眼周，却又不肯哭。

他一步步走到楼台边，找虐般瞧着乐天坐上白玉京的后座，再在窄小的车道上轻盈地穿行，最后化成小小的点儿……

第一次告白。狠狠失败。

此时此刻，只有顶楼萧瑟的冷风在陪着他。

容岄终于尝到了所谓的挫败感。但这滋味差极了，让他难过到想狠哭一场、丢脸到想消失在世界上，却又让他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他对乐天到底有多渴望……

*

自行车并不快。

两个人回到校园的时候，险些被门禁卡住，好在保安和宿管都还没睡，通融一下就进来了。

经过这一夜，白玉京累得不行，抱着衣服，先去洗了澡。

乐天趁白玉京在洗澡，给他开火煮了一大锅面条，再加上酸菜、香肠和鸡蛋。‘软软’用自行车追跑车，追到市中心来解救他，还来回两趟，实在是辛苦啦！他作为雇主，可不能吝啬，得好好奖励一下勤劳的员工！

咔——

白玉京一打开门，便瞧见乐天蹲在一大锅面条前，眼神巴巴地瞧着他，像只乖巧的小家雀，又像是贤惠的……想到某个词，白玉京擦着湿发的手不自觉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