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子庭,汝擅言辩,明日与我同去,劝县令万勿降贼!”
孝先便是毛玠,平丘县丞。
“唯。”
刘秩拱手施礼,心说:我若去就不是劝他了,而是斩他!
翌日,晨光熹微。
刘秩在王嗣的带领下进入县衙公堂,而他现在的身份是马弓手。
在门口,与毛玠偶遇。
毛玠本就是平丘人,与王嗣刘秩也算相熟,三人一边往里走,一边寒暄,很快便抵达公堂。
待人到齐,县令段强这才从内堂悠悠出来。
县丞、县尉、主簿等八九人聚集一堂,刘秩当然坐在末席,他沉默不语,脸上一片纠结之色。
选的时候没想太多,今天才反应过来,他得要剑斩县令……
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
杀人?
这是绝不可能体验过的!
纵使穿越五年,生死看惯,但他自己却没有亲手杀过人……
刘秩抬头看向县令,他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须发已是霜白,身材臃肿肥胖,对百姓严苛暴政,对豪强地主却又阿谀奉承。
他对县令的认知也很明确:
是个狗官!!
这种狗官确实该死,但为什么杀他的人是我?
刘秩有些后悔。
早知道先不选了……
“吾知汝等皆勇士也!黄巾叛逆,罪不可恕,吾亦有心杀贼,然黄巾势大,聚啸数万之众,贼首卜巳勇悍之辈也,连斩济阳、长垣两县之县令,吾等能奈之何?”
县令段强苦口婆心,他是真的怕死,只能劝降众人:
“吾等断不可力敌黄巾,唯有投降方是上策啊。”
“县令不可。”
段强话音刚落,毛玠便起身喝止,他也是反对投降的。
其实整个县衙也只有县令和主簿两人主张投降于黄巾蚁贼。
“蚁贼虽有数万众,然平丘县内兵勇过千,若吾等再招募乡勇豪杰,据城而守,不出三五日,待朝廷援兵至,蚁贼可自退矣!”
“而若吾等投降,蚁贼蜂拥而入,置百姓生死于何地?”
“请公明断之!”
毛孝先义正言辞。
王嗣也站起来,朝着县令的方向拱手一礼,道:
“孝先所言,甚为在理。黄巾贼四处劫掠,若令其入城,平丘百姓危矣!吾认为,可守城而战。”
王嗣这么一说,另外几名足够参与进来的官吏纷纷出声附和。
“吾亦认为当守城。”
“请公以百姓性命为先!”
几乎瞬间,段强怒了,好好跟你们说都不听是吧,非要逼他动怒才肯罢休吗?
段强怒声吼道:
“彼之生死,与吾何干?”
堂下,众人愕然。
堂堂一县之令,居然可以弃数万百姓生死于不顾?
段强已然暴怒,站起身来,须发颤抖,脖颈处肥肉跟着语气颤动不止,他指着堂下众人怒骂:
“尔等只顾那些贱民死活,何不问问吾之生死?”
“若不投降,黄巾军攻破平丘县,首先杀的便是吾。”
“那群贱民死有余辜,吾之性命何其重要,岂能陪他们去死?”
“吾为官,彼为民!民为官死是其荣幸……”
“住口!!!”
突然,堂下大喝一声,如同闷雷般在小小的县衙公堂炸响。
好似满堂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