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轧钢厂只要有生产,大食堂就不能停,他这个食堂主任就不会闲着,陈梓林一边喝酒一边听傻柱讲厂里近况,也不由得摇头叹息。
可以说轧钢厂最红火的居然就是那个年头里,有军工合作的时期,自从陈梓林辞去厂长职务后,轧钢厂就江河日下,特别是陈梓林离开轧钢厂的这一年多,进来六七千工人,可生产计划还越来越少,
加上这些年越来越多的退休工人,轧钢厂已经入不敷出,各种福利几乎减少到最低,还算现在厂领导班子有良心,没短了退休老工人的退休金。
秦淮茹都很疑惑地问:“老陈,你说轧钢厂究竟怎么了?这么大的国营企业,怎么就会发不出工资了呢?!”
听到秦淮茹叫老陈,陈梓林还愣了愣,见是她看着自己叫老陈,不仅哑然失笑,都四十了可不就是老陈了,不想21世纪,见人就是帅哥美女的,谁会嘴欠儿去叫别人老陈老李老张啊....
陈梓林笑了笑说:“轧钢厂工艺落后,设备老旧,生产出来的产品滞销,没了订单就没了效益,自然就发不出工资了。”
秦淮茹说:“那现在的厂长怎么不引进先进的工艺呢......”
傻柱插话道:“大姨姐,没钱怎么引进先进设备,你以为厂里还跟老领导当年那样,银行里总有大笔存款,”左右看了看悄声说:“姐姐,你是不知道,厂里早就寅吃卯粮几年了,银行都不贷款给厂里啦”
秦淮茹忿忿地说:“老陈辞掉厂长后,才几年就换了四任厂长两任书记,总工听说都是样子货,难怪当初我说小当毕业回厂里,老陈不让,感情是早看到了。”
陈梓林也不好说什么,至于不让小当回厂,确实也是效益不好的原因,81年的大专生妥妥的高级知识分子啊,如果在部委工作,甚至在几年后干部年轻化浪潮下,去个省市做副市长都有可能,弄到厂里耗几年然后下岗?
陈梓林慢慢咪着酒,对傻柱说:“柱哥,李凯旋他们那些下来的人,现在什么情况?”
陈梓林问的就是当年一起上台的几个年轻人,李凯旋、王敏、张泉、王莉、余海兰盛书博等。
傻柱嘿嘿一笑:“不是你当年保着,早当做三种人判了,都老老实实在厂里,夹着尾巴做人呢,你说也怪了,当年他们胆子长毛就那么大,二十几岁敢上台当哥为灰副主任,我到现在都没想过进厂里班子。”
陈梓林调侃道:“所以到现在,你还是个正科级的食堂主任,我正厅级都十年多了,哈哈哈”
秦京茹耳濡目染这些年,也知道当官的好,她堂姐秦淮茹才做了几年的妇女主任,到现在过年都有人送礼,便悄声问:“林子大哥,你说我柱哥还能提一提不,食堂主任都干七八年了。”
傻柱老脸一红嘴硬道:“你个女人知道什么,现在轧钢厂有什么位置比食堂主任强的?”
陈梓林哈哈大笑:“我只可惜柱哥的好手艺,无用武之地哟,要不你辞了主任,我出资你开个大饭店,正宗谭家菜可是金字招牌啊!”
傻柱意动,正要说话,秦京茹白了陈梓林一眼:“老领导,怎么能让柱子不当领导去做个体户呢?太掉价了吧....”
秦淮茹护夫心切,板着脸说:“京茹,老领导出的主意,什么时候害过别人?不懂就多听少说话!”
秦京茹在堂姐面前可没什么话语权,低下头说:“林子哥,我说错话了,您别见怪。”但心里总不愿意傻柱辞掉食堂主任,这些年她在娘家受到村里人尊敬,无非就是傻柱能把村里的东西换成钱和票证。
陈梓林见傻柱有“妻管严”,也就不在这个话题说下去,笑道:“我是嘴馋谭家菜了,可惜没材料,想吃没得吃哟。”
得知李凯旋他们的近况,陈梓林也就没再多逗留,回了自家,跟大白利说:“全子最近怎么样?”
大白利怕热,但又迷信夏天不出汗就是不排毒,大汗淋漓坐在院子里,拿大蒲扇摇着,说:“还不那样,天天按时上班,偶尔叫出来喝顿酒,尽是牢骚话,当年我就劝他别当领导,不是那块料,他不听.....”
陈梓林嫌院里热,说:“我去给全子打个电话,明天叫刘妈准备一桌酒席,我招待下厂里的老同事。”
白利在后面追问:“老领导,什么标准啊??”
陈梓林随口说:“档次高点,全部用洋烟洋酒,准备点红酒,有女同事。”
回屋打开空调,去冲了个凉,才舒适地坐在沙发上,没有空调简直是受折磨,不然怎么人人都向往“四季如春”呢,
拨通全子家电话,是他妻子接的:“我陈梓林啊,弟妹,叫全子听电话呀。”
一会听到全子熟悉的闷闷地声音:“老领导您好啊,这是回京城了吧?”
陈梓林笑道:“对喽,在厂里怎么样啊?”
果然如大白利说的那样,全子开始抱怨起来,牢骚话是不少,陈梓林耐心听了会,才说:“厂里情况就这样,做好自己就行,全子,跟李凯旋他们还有联系没,我突然很想念他们几个,要不你帮我通知通知,请他们明天到我家吃个晚饭?”
“李凯旋呀,反正一个厂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还算关系不错吧,那我去通知吧,李凯旋,还有谁?”
陈梓林便把王敏、王莉等七八人的名字报了出来,全子也实诚,还拿个小本本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