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清筠一直陪在她身边,但江殊澜注意到,他曾不经意地看向远处那些将士们。
“你过去和他们聊聊吧。”江殊澜主动说。
“不想让我陪了?”临清筠问。
与夜晚同色的面具下,他眼角眉梢都有浅淡的笑意。
江殊澜摇了摇头,“不是。将士们和你一起出征三年才回京,今日难得放松,你也该去和他们待一会儿。”
和战场上的同生共死一样,这种有乐同享的时刻也有助于增进他们之间的关系。
临清筠犹豫片刻,才说:“我很快就回来,夜间猎场内很危险,你别走远。”
“嗯,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江殊澜乖乖点头应下。
“好。”
看着临清筠高挑的身影在晚风中离她越来越远,江殊澜心底的踏实与安定却丝毫不减。
除了是她的爱人,临清筠还是大将军,是大启军的主心骨,是大启所有百姓的保护神。
她爱的人肩上承担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任,却从未退却过,永远以挺拔的身骨撑起无数人的家与国,一如将她护在身后给她安宁。
走远后,临清筠很快吩咐混在人群中靠近自己的夏问:“去查墨玄峤为何没来夜宴。”
夏问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交代好这件事,临清筠才朝自己的部下们走去。
见临清筠过来,纪怀光揶揄道:“临将军这是终于想起我们这些兄弟了。”
周围的将士们也起哄:“我还以为将军都不记得我们谁是谁了呢!”
“将军威武!今日也太解气了!”
“不管是战场对峙还是战后和谈,果然我们大启都不会输!”
“就是,而且谁看不出来那北武国四皇子倾心于公主,但公主只愿意正眼看我们将军啊!”
“谁也别想影响我们将军的人生大事!”
“郎才女貌!”
众人都看出来将军与公主之间关系匪浅,难得见将军和女子来往,他们都觉得有些新奇,忍不住借着酒意调侃。
临清筠面带温和的笑容,叮嘱他们:“别醉过了头,注意言行。”
有些话他可以说,因为北国使臣不敢找他麻烦,但他们不一样。
将士们立即正色大声道:“是!”
“今日围猎成果不如北国使臣的,校场加练一月。”他继续说。
“遵命!”
陪大家说了会儿话,临清筠才起身准备离开。
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底划过一丝沉色,俯身从地上拎了壶酒走。
“你怎么转性了?”纪怀光忙问。
知道他一直陪在公主身边,若是身上带了酒气可能会惹公主不喜,纪怀光都忍住了没劝他酒。
怎么平日并不喜饮酒的临清筠反而主动拿酒了?
临清筠只淡声道:“不喝。”
步至火光黯淡些的地方,临清筠思忖片刻,还是抬手将壶中的酒洒了些在玄色骑装上。
热闹祥和的氛围里,江殊澜感觉自己惬意得都有些犯困了,看见临清筠朝她走来,才重新聚拢松散的意识。
但她很快注意到,临清筠的脚步似乎不像离开时那么沉稳。
待临清筠走近,江殊澜还闻出他身上的酒气很重,玉白干净的面容上也已染上了一层浅红,看向她的眼神不复清明。
他好像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