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为了骁戈来朝求和的事,以及三年一度的选秀,忙的不可开交。
王宫中人人都步履匆匆。
彼时封霜正在迎光殿里颓丧不堪,若帝昨夜并没有召他侍寝。他总觉得自己已经失宠了。
张礼仪进来时差点被这房中颓丧的气质憋到不能呼吸。
他瞧了一眼抱着剑站在后面的七伤:“这是怎么了?”
后者目光呆滞,抿着嘴唇毫无波澜。
张礼仪怀疑七伤已经被这悲伤的气息腌入味,腌麻了。
张礼仪挥了挥这满屋子的颓废妖气:“我说姑爷爷,眼下你是风头正盛,就算是旗郎君,也休想比过你一根指头,您就别在这期期艾艾的了。”
封霜悲伤满布:“圣上已经一天一夜没召我侍候了,我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我的女帝老婆了。”
但凡现场有一张手帕,也得被他颤抖的齿给咬破了。
张礼仪沉默了一会儿,意有所指道:“您还真是忍心让圣上日夜操劳啊……”
正说着,怡仙宫的凤监便来传懿旨:“封贵人,太后请您去玉秀坊。”
封霜只能从悲伤中缓过劲来。
宫中三年一度的选秀郎都在玉秀坊进行。
到玉秀坊路程不短,封霜坐在软轿上,一直回顾着书中剧情,上辈子看小说都是匆匆略过几眼,详细的细节真是模模糊糊一点记不起来了。
一路上宫人皆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礼,谁不知现在宫里最得圣宠的是封贵人。
连带着软轿外随行的小凤监都比别人高贵了几分。
到了玉秀坊,凤监引他进了大堂,还未踏进门,身旁张礼仪嗷的起一嗓子:“封贵人到~~”
对于这种十分装X的排场和别扭的称谓,封霜已经逐渐麻木了。
各秀郎早纷纷下跪在地,恭敬道:“见过封贵人。”
一个个虽低眉顺眼,却是绿肥红瘦,俊慧端庄,各有千秋。
封霜巡视了一圈,眉头蹙起。
众秀郎起身,个个难免偷偷觑着这位传说中的封贵人。
见锦缎铺就的宝座上,封贵人眉目惊艳,俊爽清雅,眸珠深邃。
都说圣恩龙气最能养人,这封贵人不愧深得圣宠,连肌肤都盈光似雪。
只是一张脸微微蹙眉看来十分冷漠,贵气逼人,使人不敢直视。
谁能知道表面上疏离冷漠的封贵人实则满脑子:拜托,离得太远了,完全看不清楚长相……
忽听见外面一声凤监尖细的嗓音:“凤太后到~~”
众秀郎跪地迎凤驾,封霜也站起身行礼。
凤太后踱着优雅的步子,看着底下的秀郎们,一脸温柔慈爱:“起身吧。”
众人顿时如沐春风,受宠若惊。
封霜心里呵呵一笑,好演技。
没错,封霜也曾被凤太后精湛的演技给蒙骗过。
凤太后向封霜微微一笑:“圣上日理万机,又未立后,哀家身为圣上嫡父,暂时掌管后宫,自该为圣上分忧,因此今年选秀郎的事,哀家便自揽了。”
张礼仪心里一噔,默默祈祷封霜不要说错话。
封霜也笑:“太后与圣上父女情深,真是让封霜这般懒散无用之人惭愧啊。”
凤太后上上下下打量他,今天的封霜怎么也伶牙俐齿,阴阳怪气起来。
凤太后继续道:“封贵人冠宠后宫,自然深谙帝王喜好,哀家才请你一起来,瞧瞧这届的秀郎如何,能否在后宫分的一丝圣恩雨露?只有充盈了后宫,也好为圣上开枝散叶,代代绵延。”
瞧瞧这话说的。字字带刺,不就是怪自己一个人霸着圣上的恩宠却没有给圣上生孩子。
不过这老家伙不是巴不得女帝没有孩子吗?
现在这么积极得来给圣上选秀郎,究竟是为什么?
凤太后见他不说话,挑眉道:“封贵人不会不愿吧?”
你装我也会装,封霜笑得灿烂:“为圣上和太后分忧嘛,是封霜的荣幸。”
张礼仪在后面感动的泪眼汪汪:他家主子终于学聪明了一点……
凤太后原想见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谁知道这小子居然比他想的还淡定从容,这倒是出乎意料。
封霜内心自我安慰:“没关系没关系,只要男主不来搅事,一切万事大吉。”
于是,选秀开始。凤太后坐主位,封霜坐次位。
接下来就是按照流程,秀郎们一个个上来请安,若能被看中,凤监就会发放一块牌子,这牌子就代表着进宫的第一步。
由于基台离下面太远,封霜一双近视眼眯了又眯,搞得秀郎们个个心惊胆战。
这跟上辈子在选秀节目上坐评委席时的心情可不一样。
给自己老婆选老公,真是离了大谱,封霜忍不住扶额。
凤太后道:“虽说这些姿色是比不上封贵人,倒也算大度从容,识得礼数,一看便是有教养人家的公子。”
封霜:“……”你就直说我粗鲁不识礼数吧。
“仪态虽好,姿色也要出众,否则恐怕难以入圣上的眼,哀家听闻圣上把旗郎君的画像筛下去了?那旗郎君可是天下第一美男,估计是奴才粗心大意。把画像搞乱了。”
封霜心里警铃大作,直勾勾瞪着他:“太后什么意思?”
“哀家实在不忍心这么好的公子给了别人,所以自作主张,把旗郎君选进了宫,现在正在后殿住着呢。待明日圣上见了真人,定然会喜欢的……怎么了封贵人?怎的脸色忽然这么白?”凤太后得意的笑。
封霜只感觉五雷轰顶,扯出僵硬的笑:“我心里高兴,高兴。”
高兴地就差把凤太后头顶上的金冠揪起来当球踢。
出了玉秀坊,封霜连软轿都不坐,一双大长腿跑的飞快。
“封贵人,封贵人,等等奴才们……”
张礼仪和凤监们抬着轿子在后面追,也就只有七伤能跟上他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