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已经在狂叫了。
“你别离我这么近。”她声音小如蚊子。
盛弋然挑眉,“嗯?”
“我...不习惯。”
她的血槽会空的。
盛公子顿了顿,慢慢松手,“抱歉。”
他站直,碎发垂在额前,路灯笼着他侧脸,看上去十分可怜委屈,时音心里的愧疚再次被加大。
“我没有别的意思,怕不小心又抓伤你。”
盛弋然点头,“我知道,没事。”
他的语气并不像没事的样子,时音慢慢挪过去,伸出一根手指很轻的戳了戳他胳膊。
“对不起。”
女孩带着试探,小心翼翼的,戳他的手指跟猫爪似的,挠在心上,盛弋然演不下去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真没事,刚刚骗你的。”
“啊?”
时音眨巴眼,清凌凌的眼睛里写着迷茫。
女孩头发很柔顺,盛公子多停留了会儿,“很怕我生气?”
“嗯。”
盛弋然:“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
盛公子好心情减少一分,“你都这么在乎朋友的情绪?”
“嗯。”她点点头,又摇头,“也不全是。”
“只是对我?”
围巾末端的小球都快被她揪下来,声音闷闷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不是喜欢说谎的人,“算是吧。”
算是吧你就是。
盛公子的心情又到了一百分,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我很开心。”
“砰!”地一声。
时音脑内有烟花炸开,五颜六色绚丽多彩,让她短暂失去思考能力,只能望着他,乖得不行。
盛弋然感觉心里有只疯狗在跑,叫嚣着把眼前这只乖乖的企鹅赶紧拐带回家。
—
黑色越野停在医院门口。
时音解安全带下车,盛弋然比她快一步,撑好伞等她下来。
两人在路边打了好久的车,久到时音快要提出坐公交的意见,盛弋然忽然想起开了车,两人走了一段路去取车,再前往医院。
进大门前,时音再次看盛弋然下巴的红痕,“好像在消了。”
盛弋然不为所动,“有吗?但来都来了。”
中国人四大原谅—大过年的、都不容易、来都来了、还是孩子。
晚上只有急诊,时音去挂号,在自助机前想问盛弋然有没有医保卡,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盛弋然从钱夹抽出身份证,放在身份识别器上。
正面朝上,她看见上面登记的信息,还有即使证件照也帅得不可挑剔的颜。
视线落在出生年月日上,他比她大五岁。
挂好号,两人去到问诊室,前面有一对情侣,女生坐在凳子上面色苍白捂着肚子,男生站在一旁抱着她,温声细语的安慰着,一一记下医嘱。
开完药,男生扶着女生出去拿药,医生看向他们。
“哪里不舒服?”
时音过去,“他脸被抓伤了。”
医生看了眼她身后男人,“被什么抓的?”
“我的指甲。”
医生目光微顿,“嗯,防范意识很强。”
“......”
时音捂脸,盛弋然却一脸坦荡,声音轻缓,“挺痛的。”
医生再次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捂脸苦笑不得的女生,笑了声,双手在键盘上打字,“那去拿瓶消菌杀毒的,每天喷一次。”
“好。”
时音捏着单子从问诊室出来,前往抓药区。等待的途中,再次端详盛弋然的下巴,忽然想起那句网络梗“送来得很即使,再晚一点伤口就愈合了。”
“你不会是在耍我吧?”她后知后觉。
盛公子神色不变,“我是那种人吗?”
好吧,不是。
时音回身排队,盛弋然坐在等候椅上,两条长腿交叠,手臂随意搭上膝盖,看着小姑娘在队伍里一点点往前挪。
看着看着,他弯唇无声笑,目光越发温柔。
傻姑娘。
这么容易就相信他的话。
但又觉得幸运,她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是不是代表已经把他当做亲近的人。
似察觉他的视线,时音偏头看过来,他也不躲径直迎上去,结果时音先不好意思移开视线,低头看手机。
盛弋然跟着拿出手机,摁亮。
面前忽然投下一片阴影,一个女生站在他面前,像是鼓足所有勇气。
“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