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了一晚上，终于到了c市，龙骨取出一叠钞票，不由分说递给这对情侣，恒柏走上前，眼睛盯着他们，“你们今晚没见过我们。”

小情侣的眼神迷茫了一瞬，又很快清明，虽然恒柏几人还在他们面前，女孩却好像根本没看见他们一样，对男孩说：“快走啊，你停在这儿干什么？”

男孩说：“不是你说要买水吗？”

女孩说：“啊？我不买了，快快快，等会儿太阳出来了就热了。”

又看了一眼男孩手里的钱，“你这钱哪儿来的？”

男孩说：“不是你给我的零花钱吗？”

女孩愣了一下，“对哦，不过这也太多了，还我一半。”

男孩干脆把钱全都塞回了她手里，“你拿着花吧，我也不花钱。”

女孩喜滋滋地拿着钱放到了包里。

小轿车很快就开远了，消失在了清晨的车流之中。

顾瑾然本来昏昏欲睡，看见这一幕都惊呆了，问恒柏：“你还会催眠啊？”

恒柏还气着呢，听了顾瑾然的话挑了一下眉，不理他。

顾瑾然便去问龙骨：“你们都会这一招吗？”

龙骨慢条斯理地回答：“现在只有恒柏会。”

顾瑾然问：“是催眠吗？”

龙骨：“嗯。”

在最后的十几天，龙骨的力量流失得很快，要说之前还对顾瑾然疯狂了几天，连恒柏都觉得胆战心惊，现在他反倒收敛了许多，不是不想，是真的快到生命的尽头了，所以说话都尽量惜字如金。

顾瑾然也看出龙骨的疲态，没有去骚扰他，而是继续去骚扰恒柏：“你既然会催眠，怎么不催眠我？”

恒柏伸手掐住他的脸，“想我催眠你？如你所愿，我会把你催眠成口口口，只知道对男人口口口口，浑身都流口着口口口口。”

顾瑾然：“……”

忍不住问出了口：“你说这些话，你不害臊吗？”

恒柏眯起眼，“我害什么臊？不应该你害臊吗？荡！妇！”

顾瑾然没忍住笑了出来。

恒柏看他这个样子，心里的怒火像湿柴一般，烧不起来了，虽然脸上还是一脸阴沉，但手却慢慢松开了，“你笑什么？”

顾瑾然察言观色地收敛了笑意，咳嗽了一下说：“没什么。”

恒柏说：“说实话，别糊弄我。”

恒柏一直都有点疯的，但也很好哄，反倒是龙骨，就没那么好应付了，顾瑾然瞥了一眼龙骨，也没继续敷衍，坦白说：“我感觉你很像那种宅男。”

恒柏盯着他，顾瑾然继续道：“就是那种看多了小黄书满嘴黄腔的那种宅男。”

“其实你说这些话，我只会想笑。”顾瑾然怕恒柏恼羞成怒，还往龙骨那边走了几步，是一副寻求保护的姿态，“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说了，我怕我会笑死。”

恒柏：“……”

后知后觉地羞恼起来，他白皙精致的脸蛋噌的红透了，伸手就要过来抓顾瑾然，顾瑾然却飞快地跑到了龙骨的身后，恒柏叫道：“你给我过来！”

龙骨打断了他们，“够了。”

他说着，咳嗽了一声，用手掌捂了一下，再离开的时候，手心里有一抹红。

恒柏看见了，红透的脸蛋又慢慢惨白了下去。

龙骨说：“楚修仪眼线多，不要在外面逗留太久。”

恒柏应了，顾瑾然感觉气氛有些奇怪，恒柏也没有再看他，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盯住了脚尖。

在人流密集前，他们到了新的住所，是龙骨前几年置办的房产，在闹市，人流量大，气味很乱，被楚修仪发现的可能性很小。

安顿下来后，恒柏买了早餐回来，龙骨开始频繁咳嗽，已经吃不下饭了。

恒柏知道是因为这次长距离的奔波消耗了龙骨大量的生命。

气氛很凝重，顾瑾然也没敢再说什么，安静地吃完了早餐，就听见龙骨开口说：“只要扰乱气味，楚修仪不应该会发现我们所在。”

恒柏挪动了几下，龙骨看向顾瑾然，“你做了什么？”

顾瑾然迟疑了一下，看了恒柏一眼，恒柏抿着嘴唇，有些犹豫不决。

顾瑾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少年似乎变了一些，觉得可能是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更生动了。

或者说，更具有人的特征了。

其实那个村子里的那些青少年，即使是小孩，都缺乏一种人性，因此显得有些诡异和恐怖。

恒柏一开始的样子也挺吓人的，现在倒是有点像个人了。

顾瑾然胡思乱想着，就听恒柏开口说：“可能是我不小心被监控拍到了，他一直呆在家里，怎么可能做什么。”

顾瑾然松了一口气，觉得恒柏还是挺守信用的，虽然恒柏之前总是动不动要吃他，但过了那个劲后，顾瑾然反而不怎么害怕这个少年，而是这个总是一脸冷淡，时而会对他露出浅淡笑容的龙骨，叫他有些畏惧。

毕竟最开始那几天，龙骨在他身上使得手段可不轻。

龙骨咳嗽了一声，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笑来，“还帮他说话？”

龙骨叹了一口气，说：“你这样纵容他，等我死了，你还能困住他？”

这话一出，恒柏立即站了起来，“哥哥！”

他想说他怎么会死，只要吃了顾瑾然，他怎么可能会死，但这些话在嘴边转了几圈，竟然都没能吐出来。

龙骨看的分明，无论是楚修仪，还是他们这些容器，碰上顾瑾然，没有一个能落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