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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脚踏石上雕刻着精致的花样,老爷子声音一出,叶故没有犹豫,也没有丝毫言语反驳,就那样跪了下去。

老爷子肉眼可见愣了一下,“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叶故没说话,只是眼神直视着老爷子,没有怒意,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叶许华一棍子打在叶故的手臂上,丝毫没有手软,结实的一下,却连闷哼都没有,面无表情。

“当真是小时候教给你的规矩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自从让你自己去商场闯荡开始,我看你真是越发忘了本了!”

叶家是书香世家,父亲是大学教授,爷爷叶许华是颇有名望的医生。如果不是因为叶故的母亲李燕经商,原本是想要叶故也走学医这条道路的。

但李燕从小对叶故的教育都是民主的,从来没有强迫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纵使叶许华再想要叶故能够继承他的衣钵,也没有办法去干涉他最终的决定。

叶故自成年后就步李燕后尘,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闯出了比李燕年轻时候还要优秀的名堂。

用事实说话,是叶家一贯的规矩,叶许华也不再说什么,他还是尊重叶故想法的。

但是今天叶故去洛家的事情,是叶家坚决不允许的行为,即将要结为姻亲关系的两家人,叶故如果单单是用女婿的身份上门,倒也无可厚非,但他偏偏要那样明目张胆的警告洛可。

就算是洛可真有什么不对,叶家也从来不允许叶故能有这种逾矩的行为。

叶故小时候被罚抄家训的次数不在少数,这几年就算在落拓不羁,也从没有超出过家训的规矩。

但这次,从上洛家的门开始就锋芒毕露,在长辈面前就敢警告别人,纵使别人有千错万错,叶家的规矩就是,别人家的人或者事情坚决不允许因为个人感情而随便插手。

叶故这次不仅反了家训,还对此隐瞒,看现在这一身硬骨头,显然还是没有服气,完全没有认错的态度。

既然如此,叶许华也绝对不会纵容。

这是规矩,无以规矩不成方圆,不论年龄,有错就有罚。

“这一次,念在你是初犯,我不重罚,你自己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出来,家训照旧抄十遍,但凡你心里有一点不服气都不允许出来!”

叶许华看着这孙子,恨铁不成钢,原本以为他在商场闯荡多年,多少也应该有些分寸,最起码隐忍是他最基本的能力。

却没料到这次这样的张狂顽劣,还是性子没有被压实,这样子迟早要在社会上吃亏,就算他事业再成功也没用。

一个人要想走的长久却安全,第一个就是要学会收敛自己的性子,有多少人都在盯着他看,多少人想要拉他下来,叶许华心里一清二楚。

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语气陈肃:“爷爷,你觉得我错便错了,但是我不认,如果还有一次,我绝不改。”

“爷爷你要罚便罚吧。”

“你!”叶许华一口气都有些吊在喉头,满是皱纹的手剧烈颤抖,但好在身体还算健朗,只是气的直不起腰。

气上心头,一棍子一棍子就这样落下去了,大珠小珠落玉盘,院子里的白色背影始终挺直,只是白色的衬衫逐渐晕上淡色洇红,倒像是初春桃花的边缘,倒也美的独特。

“孽障!还不知错?!”

风声就想在耳畔,风疾棍落,叶故居然还能勉强牵扯出唇角的弧度,额角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稠在额角并不落下。

“不认。”

就算再让他来一万次,他都会那样做。

叶许华气的直发抖,手上握棍子的力气也被叶故那一声声决裂的“不认”气的掉到了地上,一路滚到叶故的脚边。

外面终于有人哀嚎着跑进来。

“哎哟你做什么呀这是!”叶故的奶奶眼泪都流下来了,跪在叶故旁边死死搀扶着。

纪茵看着叶许华,恨得上去照着胸前就是两下,“这是你亲孙子啊!你这是要打死他吗?!”

叶故算是家里老来得子,本就来之不易,纪茵多少都对他有许多宽容。

奈何叶许华还是严苛要求,以前那样手心打几下,背上打几下也就算了,这次打的都没有数了,背上早已经淤青混着血色,一片狰狞。

叶故唇色发白,笑着自己挺直腰,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没能找到支撑点,上半身就直直的瘫软下去,只能靠纪茵勉强的支撑着。

纪茵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爷孙俩真的是,两个都是牛脾气,谁都不肯退一步,但凡少说一句,也不至于到这样不可挽回第地步。

纪茵泣涕涟涟,“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你真是下了狠手要打死你孙子了!我倒要看看洛家还能拿我们阿故怎么样!”

她当老师这么多年了,虽然性格温顺,但也不是软柿子任人欺负,叶故从小虽然也有和普通孩子一样有调皮捣蛋的时候,但本质向来正直,也从不会去做无缘无故冤枉人的事情。

这一遭,他总归是有自己的原因,叶故不说,她便也不问,如果他想,自然会告诉他们。

叶许华倒是没落着好,说到底,他终归是怕叶故吃了亏,别人抓着把柄或者被人怨恨,往后有人给他使绊子。

但方法终究没能平衡好,倒是被纪茵埋怨上了。

泪水漫漶,纪茵只顾着抱着叶故了,数落完叶许华才想起来叫人进来扶叶故进房间。

找了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但被叶故拒绝了,只会声音倦慵疲沓着,“奶奶,我没事,你帮我叫靳洲来吧,我刚好和他有点事情说,他也能帮我处理好的。”

纪茵只满心满眼的心疼自己这孙子,哪里会多想,只照着去做了。

待人都退了出去,叶故喉结微滚,他单手撑在床侧,所有的力量全部都在一只手上,手背上青筋微凸,背上的伤痕拉扯,终究还是没忍住,倒抽一口冷气。

忍不住无奈哂笑:“老爷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公正不手软啊。”

半掀起的衬衫,后背侧腰处若隐若现有红黑色的模样,倒是画的什么东西,只血肉模糊,一时也看不清样子。

脚步声出现在门边,像是有心灵感应似的,席靳洲笑:“怎么,不肯认错,又被老爷子打了?”

刚刚走过屏风处,就看到伏在床上的叶故,满背鲜红,一片好的地方都没剩下。

席靳洲拧眉,快步走近。

“这次被打的这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