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路看着看着,泪水打湿双唇,哽咽地说道:“妈,我爷爷和爸他们去哪了?”
“你爸和你哥准备过年的柴火呢,你爷爷和奶奶去玉米地里给骡子砍玉米杆了,你妹妹在南房里玩呢!”李母一边揉面,一边对着他说道。
“哦哦,妈,那你忙,我去看下妹妹!“程路说完就来到南房
看到一位扎着两个羊角辫,满脸高原红,破旧棉衣裤,只有6岁的
妹妹。
这个妹妹是他的表妹李甜甜,从小在他家长大,视如己出;正在炕上玩耍地小姑娘看到有陌生人进来,吓了一跳,但还是怯生生的仔细打量着来人,似乎在哪见过。
“甜甜,我是二哥!“程路微笑的拿出一个棒棒糖,小姑娘这才屁颠屁颠的走到他跟前弱弱的叫了一声:“二哥!“随后又害羞的跑开。
程路和李甜甜一直玩到下午六点左右,才得到妹妹的认可,躺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晚上七点的时候家里所有人到齐后,他一一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没有过多言语;
一家人如同陌生人般的拘谨,吃过晚饭后各自回房休息;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的一个心病,因为,他和哥哥都没有找到媳妇,生怕女方家有意见,看不上他的家人,也看不上他的家庭。
不过他现在好像已经有了一个协议上老婆。
他也走进自己的房子,愁眉苦脸的写满了心事。
自他记事以来,他的家庭中基本每年都会吵架,主要原因是父亲喜欢喝酒,可以说嗜酒如命;
每次喝完酒,酒品不好,要么打他和哥哥,要么打自己的母亲;爷爷有时看不过,出面劝说,但往往适得其反,只会越吵越凶;每次吵架,家里都是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生,周围邻居也会睡不安慰,迫不得已过来帮忙劝架。
他清楚的记得,
年少的他体弱多病,不论是白天亦或是晚上,都是母亲背着她走过山神庙的石拱桥,前往村医诊所打针治疗,他的记忆里,自己每次生病,都没有父亲的身影。
有次他和哥哥不小心弄死了一只小鸡仔,醉酒的父亲,撕裂了他和哥哥的耳朵,他坚强的没有哭,而是在自己的日记本里写了,在父亲眼里我和哥哥的命不如一只小鸡的命值钱。
2003年春节,家家户户幸幸福福的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他家则如同遭受土匪般满地疮痍,家中所有家具都被酒后的父亲全部砸毁,甚至焚烧,那年他13岁。
2004年农历7月16H,是青寺村一年一度的庙会节日,热闹非凡;程路和村里的小朋友去峡谷里放羊,偷偷拿走了父亲的50元,买了好多的糖果和零食,结果被醉酒的父亲发现,直接拿起赶羊的皮鞭,将他的屁股抽的皮开肉绽,直到现在屁股上还有五道曾经被皮鞭抽过的浅浅痕迹,他更没有哭泣,同样在日记本里写着,在父亲眼中,我的命不值50元。
所以程路虽然很想家,他是想家中的爷爷奶奶和母亲,并不是想念自己的父亲;他自小便和家中的众人言语不多,基本都是沉默寡言。这么多年过来大家都习以为常,要是哪天话太多,反而觉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