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博估摸着这酒的度数,慢悠悠的墨迹了一会儿,猜着酒精也该上头了,这才往季衡旁边挪了挪,装作无意的开口:“你今天下午在商场取的那一对钻戒,到底是准备给谁用啊?”
他莫名其妙的被季衡叫过去当了半天司机,就是为了取一对不知道给谁用的钻戒,他当然好奇,快好奇死了。
可是他已经逮着季衡问了一路了,无论怎么问,对方就是半个字都不说。
所以他准备趁这会儿季衡酒意上头,意识防守薄弱,进行最后一搏。
万一他就顺嘴说出来了呢?
季衡早就看穿了他的把戏,淡淡瞥了他一眼,眼神清醒:“你觉得我会醉?”
“就凭一杯事后清晨?”他意指桌上的空杯。
酒的度数是挺高,只是要让他染上醉意,还差的远了些。
徐子博这下彻底泄了气,懊恼的抓了下头发。
失策失策。
他太久没跟季衡喝过酒了,根本就不清楚现在季衡的酒量到底什么样。
他顿时没了兴趣,索性起身倚在栏杆上往下看,试图寻找新的乐子。
徐子博的目光转了一圈,目光忽然一滞,落在了舞池中一个搭着陌生帅哥的肩,正蹦的欢快的熟悉身影上。
那不是自己妹妹那是谁?
想都没想,他直接下楼把自家妹子从帅哥身上拽下来,拉到一旁: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那男的你认识吗熟悉吗就贴那么近,多长点心眼可别被人骗了。”
徐怡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她哥,嘟囔着甩开徐子博扒拉她的手:“我就跳个舞,管那么多干嘛。”
徐子博恨铁不成钢的弹了她的额头一下,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啊,我带清清……”话说一半,徐怡猛的抬头:“?”
兄妹俩的难得想到了一处,几乎同时开口:
“你不会是带着季衡过来的吧?”
“巧了,我带季衡过来的。”
与此同时的二楼,空酒杯被孤零零的放在桌上,沙发上却不见季衡的身影。
另一个光影暧昧的角落里,宣清借口要下楼去找徐怡,才从几位年轻又热情的帅哥中脱身。
那杯只喝了几口的蓝色鸡尾酒被她留在了桌面上。
宣清站在栏杆旁向下看,徐怡早就在舞池里蹦的找不着人了。
她揉了揉额头,长发松松的拢在后脑勺扎了个马尾,脸颊微红,像一颗甜腻的水蜜桃。
方才喝的那几口酒有些上头。
也不知道徐怡递给她的这一杯到底叫什么名字,只说了这是酒单上的主推款,度数高,让她品一品,提提意见。
舞池里人头攒动,一时也找不到人,宣清也懒得下楼,呆的时间长了,酒吧里的音乐声振的她耳朵疼。
于是她转而去了拐角处的露天小阳台,准备吹吹风,清净清净。
阳台的面积不大,但好在没人,夜晚的风凉凉的,吹在宣清略微发烫的脸颊上,格外舒适。
她揉了把脸,趴在栏杆上向远处看看。
卷翘的睫毛下,清澈水润的眸中倒映着远近高低错落的大楼,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和川流不息的车海人潮。
关于明天的事,她在心底深处,其实有那么一丝丝紧张。
明明她是个很会演戏的演员,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应该是轻轻松松,游刃有余。
宣清摸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咚,咚,咚。”
它强有力的在胸腔中跳动着,四平八稳,不疾不徐。
就应该这样。宣清告诉自己。
保持冷静,没什么可紧张的。
这份清净不过维持了片刻,身后的木门忽地被推开,一道娇柔的嗓音就迫不及待的顺着门缝钻了出来:
“哎?你先别走呀?”
然后就是高跟鞋“噔噔噔”追上来的声音。
宣清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转过身。
来人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在黑暗里燃烧出猩红的光,在晚风中忽明忽暗。
香烟才堪堪燃烧了一个头,显然是刚刚点上。
她顺势抬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子。
季衡淡漠的眉眼间尽是不耐烦,身后追上来的陌生女人如同牛皮糖一样,烦不胜烦,他点了根烟,不过随手推开一扇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宣清。
她扶着栏杆朝他的方向看过来,乌黑的发被风吹起,露出冷白的皮肤,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诧异。
身后的女人追了上来,扶着门框小声换了口气,娇嗔道:“帅哥,一起去喝一杯嘛。”
季衡掐了烟,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长腿一迈,走到宣清身旁揽住她的肩。
男人的手掌很自然的绕过她单薄的肩,落在她手臂外侧,炽热的温度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的传来,几乎要将宣清的皮肤烫出一个洞。
只见季衡目光清冷,低下头唤了她一声:
“太太,你让我好找。”
声音低陈缱绻,撩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