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新嫁娘巧逢旧相识(1)(2 / 2)出川首页

以白无常为穿云箭,撕开阎罗宫的云雾。

沧澜子的声音在李霄身后响起。

“你问他便问,他不说,你一掌将他打死便好,这般折磨他做什么。”

沧澜子和褒圆圆本来在前院切磋音波功,两人没过几招便听见后院杀猪般的动静,褒圆圆见怪不怪没有理会,倒是沧澜子有些耐不住要来劝上李霄两句。

沧澜子出身青城,修的是自然道,常念三清。除却十几年前藏龙逐鹿一事是一桩放不下的心魔,其他事在他眼中如同草芥,加上他这个人心高气傲,十余年没有碰见过能与之并肩的高手,一般不开口,更是懒得动手。

李霄与他不一样,虽然甥舅两个都是挨打挨到大,但沧澜子已臻化入清明,对于杂碎不予回应;李霄挨打十有八九都是她先恶语伤人,招得别人对她下手,她没有一顿打是白挨的。

李霄与沧澜子走的道截然相反。

能杀人诛心,为什么要放虎归山?

难道我今日留一线,明日他见了我,就会客客气气喊上一声“李姑娘”吗?

李霄喊了一声“舅舅”没搭下茬,沧澜子又道:“你爹李鸢肩是当年镇守河西的李大侠,他这人虽说古板了些,但行事光明磊落,十六招天光破晓更是打得匈奴退兵三十里。”

“你的功夫不好,可以慢慢练,十几二十年若没有摸到门道,就再练个几十年,总会见一方天地。我虽然不知道你在筹划些什么,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你行事毒辣,下手又颇为刁钻。”

沧澜子指了指白无常,继续道:“就拿这小子来说,他被阎罗宫的人算计,已是一条丧家之犬,你要从他嘴里问话,就与他讲明白其中厉害。给他一条生路。让他瞧见光,他自然便知无不言。你又何必装神弄鬼的吓唬他。”

“霄霄,心向清明,手段也需清明。名声对活着的人不重要,对死了的人却很重要。你的那位白家义兄和你爹娘若是因为你一些不光彩的手段被人翻出来骂,你心里不难受吗?”

沧澜子的话有如晴天霹雳。

他不劝导李霄一心向善,也不苦口婆心说一箩筐你爹娘当年如何你如今又如何之类的话,他只问一句:

你不怕骂可以,你爹娘和白漳因为你被骂,你受得住吗?

李霄的手一滞。

白无常此闻言高声道:“舅舅说的对!”

早像沧澜子说的这般好好跟他讲,他早就招了,哪里还翻腾出这么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李霄一扭头,阴着脸碰上白无常兴奋的目光,冲沧澜子笑着道:“我听舅舅的。”

李霄把刀往旁一掷,菜刀落地有声,白无常又是一缩。

沧澜子心道:这倔驴真是不听劝。

李霄把白无常涮得服服帖帖,她也不再吓唬人,开口道:“白无常,正如我舅舅所说的,阎罗宫把你推到黑水河送死,你没死在自己人手里,回去就是送死。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自己要是捋清楚的话,就该知道河西没有你的立足之地。眼下我能救你一命,但是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三个问题。回答得令我满意,你的命就保得住。”

白无常忙道:“你问吧,黑水河一行我就已经不是阎罗宫的人了。”

小子见风使舵的本领很强,眼看阎罗宫回不去,说什么都得抱上李霄这棵大树。

李霄问到:“你和姜和用是什么关系?”

白无常道:“他是我三叔公。”

李霄眉头一皱,白无常忙摆手道:“我可跟姜和用那老贼没多大干系哈,别看我叫他一声三叔公,我跟他不熟。真的不熟!我爹小时候和他见过几回面,当年我爹病得要死,临死前怕我吃不上饭,正好当年姜和用在河西闯出了些名堂,我爹撑着一口气到处拖人求他给口饭我吃。当年这事沸沸扬扬的,姜和用便是嫌我窝囊也不得不给口饱饭我吃。他确实只给我吃了几口饱饭,我在姜家外院屁股都没坐热,就被他撵到阎罗宫去当狗了。阎罗宫都是些势利眼,见我没功夫,姜和用把我一扔又不管我,但我毕竟是姜和用送到那去的,阎罗是他小舅子,拣了个闲职给我就没再问过我。”

李霄又问到:“阎罗和姜和用这几年关系怎么样?”

白无常想了想,如实道:“他们两都挺忙的,基本上好几年才碰一次面。外边都说阎罗宫是姜家养的一条好狗,但是我瞧着,颜青羊和姜和用嫌隙可不小。”

“有一次姜家家宴我去了,颜青羊给姜和用敬了杯酒,姜和用表面上笑呵呵接了,但是直到散了,那杯酒都在桌上,一滴都没动过。这不明摆着他瞧不起这个小舅子吗,”白无常接着说道:“还有一次我领差去姜府办事,半道上碰到大公子姜元,姜元不知因为什么事动气,指着地藏的鼻子就骂,那叫一个难听,你听我给你讲……”

他叉起腰学姜元的模样骂人,李霄抬手制止了他。她实在不想再从白无常嘴里听到一个脏字。

李霄沉吟了一下,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白无常,你仔细想想,接受传旨任务的那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会惹得地藏把你支到黑水河送死?”

白无常话噎到嗓子眼,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想清楚了再告诉我,能不能活命就看你怎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