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妹在空中时而伸开小脚，时而张开臂膀，时而翻转身体……

张导冲着吴妹喊：“小腿再张大点，张开，用力，对。不要过于弯曲，挺直，挺直！小手臂要有弧度，对，对，就这样，缓缓地转过来。再来一下，重复前面的动作，注意保持平衡，往后，再往后，好，很好！就这样吧，现在开始下降，对，放下模特到湖中！”

张导大呼小叫，气喘吁吁，忙得满头是汗，好不容易完成了拍摄。

程子清在模特脱掉外袍时，一眼望去，看到了熟悉的身材轮廓模样，断定模特就是吴妹。此景此情，知道了是吴妹，反而不声张了，她担心钱军受不了。钱军心知肚明，模特就是吴妹，他也不想捅破这层纸，觉得说出来自己脸上无光。钟雨君对于模特是不是吴妹半信半疑，无法确认。他对此心态平和，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他希望吴妹能早日归来。只有冷小姿一个人在那儿傻乎乎地大呼小叫：“啊！好险。太美了。这模特哪里找的，这么漂亮。”

拍摄总算结束了，吴妹上了岸，壕爷快速拿来外袍帮她裹好，递上一瓶矿水：“喝口水吧，一定累坏了！”吴妹确实渴了，拿过来一口气喝掉半瓶。壕爷挺有成就感地嘿嘿笑着。

吴妹将自己裹得紧紧的，只露出眼睛，快步离开现场。场外观众呼啦呼啦地朝她欢呼。张导和摄像师、壕爷跟着登上栈道，列队似的往车子走去。在经过钟雨君他们身边时，吴妹刻意低下头。冷小姿好奇地迎面盯着吴妹，想看看模特的长相，然后嘀咕了一句：“这也包得太紧了吧，脸都不让看。”

钱军伸手拉了一下吴妹的外袍，程子清赶紧把他的手给打下去：“干吗你，别胡来。”钱军真想跟她说模特就是吴妹，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钱军拉吴妹外袍时，她心咯噔一下，微微收缓脚步，突然想转身跟他们相认，以结束这段时间的分离状态，可惜钱军的手被程子清打掉，她只好继续离去。

吴妹和张导他们坐车匆匆赶回壕牛集团。

到了壕牛集团大厦，吴妹快速进了沐浴室。化妆师已经等候在那儿，此时，她不戴帽子也不戴口罩，露出真面目。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女人，眉毛画得特别漂亮，嘴角有点上翘，看上去给人总是微笑的感觉。

她见吴妹便问：“拍摄还成功吧！”

吴妹摇摇头：“不知道导演满意不满意。个人感觉还行吧，勉强过关，靠脸蛋而已，我不是拍宣传片的料。拍摄十几二十分钟，担心害怕了好几天，总算熬过来了。”

化妆师让吴妹湿身抹上沐浴露，再淋浴冲洗一番，最后用吹风机暖风吹干。她跟吴妹说：“湖里的水并不干净，所以还得再好好洗一下。现在用的沐浴露有消毒功能，可能感觉皮肤会有一点刺激，一会儿再抹一些润肤膏吧。”

吴妹穿好衣服，照着镜子，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她很是感谢化妆师细心与专业的服务，从包里取出一张购物卡塞给了她：“这个给你，今天要是没你，效果会大打折扣的。”说着，她准备到贵宾休息室去，张导和壕爷他们正在那儿等着。化妆师突然叫了一声：“妹子，能加个微讯吗？”吴妹本来就想跟她留下联系方式，忙一下给忘了，这下正好补上。她象征性地跟化妆师来个熊抱，然后匆匆离去。

张导见吴妹来了，甚是高兴：“吴小姐，今天很辛苦。”吴妹实话实说：“我是勉强过了关，心情还是比较紧张的，到现在都没安定下来，第一次拍这样的宣传片。”

壕爷尽管不懂这些，但凭感觉笃定这个宣传片画面一定很唯美。他跟吴妹说：“虽然你名不见经传，实际效果不会差，我有信心。”他转过身问张导：“根据拍摄脚本，老虎是后期加上的，效果逼真吗？”

张导打了个手势，信心满满：“当然逼真。如果请老虎来拍，费用就高多了，还要经过有关部门批准才行。现在后期制作很厉害，这点请放心。剩下两个场景的拍摄比较简单，很快会好的。后期花的时间将更多，一切按计划进行，如期出片。”

壕爷满意地笑笑：“那就好。妩妹五万元报酬，我们一会儿就打款。”本来模特要跟张导他们签约的，吴妹这次走个例外，由甲方直接选定模特并直接签约，省去了诸多麻烦，来钱也快多了。

吴妹拱手作揖：“谢谢壕爷，谢谢张导。”她想了想，说：“张导，除了成片外，其他拍摄资料你们可以保存，但绝对不得外传，一定要为我保密。”

张导有点佩服吴妹，心想此人很在行：“这个是我们职业规矩，请放心。”

离开壕牛集团，吴妹驾着车，欢快地跑在乡间小道。她心想，这下赚了十万，挺不错的。加上股票上市，她发现自己已经是百万级别的有钱人了。

此时她真的好想直接把车子开回到出租屋，像战士凯旋归来，像游子衣锦还乡，可惜今天错过了一次机会。要回去总得有台阶下吧，总不能一个人拎着包包回去，没人拉没人劝，那多没面子。想到这儿，她自己嘲笑自己一番：没出息的家伙！

摄制组的人走后，钱军开始组织人员拆台。钟雨君、程子清、冷小姿在栈道等钱军忙好了一起打道回家。

程子清好奇地问冷小姿：“刚才张导给你塞了纸条，什么意思呀？”

“啊，这事我差点忘了。”冷小姿翻着随身挎包，找了半天才找着。她摊开纸，对着钟雨君和程子清念了起来：“冷小姐，我很喜欢你，希望这个周末晚上能请到你，在钻石酒店1109房，我们见一见，聊一聊。”

程子清看看钟雨君：“这也太直接了吧，怎么也不会含蓄一些。”

钟雨君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这是他表达的权利，去不去是冷小姿的权利。香港人是这样的，喜欢谁就是会表达出来，不用紧张。”

冷小姿歪着头，看着钟雨君：“那你说我要不要去见他？”其实她心里一点兴趣没有。撇开喜欢不喜欢不说，她不接受这么直白的方式，一点不浪漫，多少得学学林楠吧，掉个什么东西地上，帮她捡起来，然后再来个互换联系方式什么的。

程子清给冷小姿递去一个傲慢的表情：“啥事都让你钟叔做主，干脆认钟叔干爹算了。”

冷小姿哈哈大笑：“那我还叫你妈呢！”程子清追着敲打冷小姿：“我有这么老吗？”钟雨君赶紧给拦了下来：“别闹好吧，小姿，你现在没有男朋友，不妨了解一下嘛，干吗那么早下定论。不满意不理他就是了。”

“要嫁你自己嫁，别拉上我。”冷小姿想想觉得好玩：“我最近怎么跟姓张的路与桥对上了。先是有人给我推荐张所长，现在又来个张导，有点意思。”

程子清忽然认真起来：“小姿，你还真得该走一趟。想想看，我们现在跟张导有合作，还有好几十万的款在他手里，不能不给人家面子吧？为了公司利益，你得大方一点。说不定还真的傍上好人家呢。”

听程子清这么说，冷小姿心想，妈蛋，恐怕还真的得为公司去一下：“我一个人不敢的，万一被他吃了怎么办？”

程子清连忙说：“姐陪你！”

钟雨君觉得这样也不错：“你们一起去，关键时候某人回避一下就是了。”

冷小姿看着程子清：“现在知道了吧，男人为了赚钱，就会让女人去牺牲，去做贡献。哼，伤心欲绝！”

钟雨君气得挥起手，做出打人的姿势，手到了头上，便成了抚摸冷小姿的头发：“再胡说，看我怎么扁你！”

见钟雨君气急败坏的样子，程子清和冷小姿笑得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