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结下来,加拿大人比较恋家,喜欢在步行距离作案。英国人在犯罪方面也很中庸和死板,哪怕是犯罪分子也卡着世界平均值不肯放手,美国人最是放浪不羁,愿意去很远的地方作案,只有强奸的时候有点等不及。
柳景辉用尺子不断地量着地图,然后卡着圆规开始划线。
王传星在旁边伺候着,看了一会,问道:“我以为您直接画几个3公里的圆就行了。怎么每个圆的大小都不一样的?”
柳景辉边画边道:“因为出行距离不是直线距离。你说的3公里的圆,相当于是地图上,两个点的最短距离,这个是欧几里得距离,准确度太低了。我量的是曼哈顿距离,也叫出租车距离,相当于你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你不能从空中走最短距离吧,走地面,车走的最短距离,就叫曼哈顿距离……”
王传星也是高分考入刑警支队的,立即回忆起来:“一个直角三角形的斜边,相当于是欧几里得距离,两个直角边的和,相当于是曼哈顿距离。”
“是这个意思。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欧几里得距离不行了吗?”
“因为犯罪嫌疑人不可能走最短距离,最起码,都要走曼哈顿距离。”
柳景辉摇头,道:“因为欧几里得距离是euclidean-distance,简称是ed,ed就不行了。”
王传星冷的打了个哆嗦。
柳景辉的圆,很快就画满了地图。
李四哥等人的交易次数是很不少的,总有几十次之多,而这些交易,不管是李四哥还是脂包肌,都是记了账,记了时间的。
不记是不行的,不记账连拿到的货量和余量都弄不清楚,回头谈价格谈发货等等,都会有问题,还容易被手下糊弄。
袁伯民等人忙完了,也来到餐厅里围观。
地理画像做出来的一堆圆圈套圆圈,还是比较直白的,大家一看就能发现,大部分的圆都交集到了三四条街上。
“犯人住这附近吗?”袁伯民有点不太确定,这看着有点太儿戏了。
柳景辉也摇头,道:“犯人肯定是熟悉这片地区的。但不一定就住在这边。连续作案的犯罪者,一般有两种模式,一种模式是就近掠夺的模式,那就是在居住在附近的,另一种是外出犯罪模式,就是特意到离家远的地方作案,这方面的理论……”
“不管是哪种,犯人很可能多次往来此地。”江远打断柳景辉的兴奋,道:“就算人货分离,就算大拆家不用亲自送货,但就这个案子的体量来说,大拆家本人或者亲信,至少要规划好每次的交易地点,交易路线,这就需要提前踩点,熟悉当地。”
“这是肯定的。我认为他们每次都要提前过来看,否则,就五角阁这边的建设状况,隔一段时间可能就变化了。”柳景辉赞成,并进一步的道:“说一个大胆的推测,我认为犯人或者犯人的亲信,负责运输的人,要在这一块有一个合理的往来的理由,工作学习或者生活,最起码得养个小白脸在这边。”
“这个可以作为后续筛查的一个方向。”江远暂且同意。
“然后呢?”袁伯民耐不住性子问。
江远盯着地图看了好一会了,此时指着靠东边一点的一条街,道:“这样的话,我觉得可以集中搜集这一条街的监控。把交易日前后三天的监控都搜出来看一看。”
“这条街是主要的商业街了。”袁伯民一看位置就有点麻,忙道:“这条街边有社区商场,有饭店有小吃店,还有街边的小店,人流太大了。”
“没那么难。总比五角阁方圆几公里的范围小多了吧。”江远笑了一下。
“虽然是这么说……”
“犯人一定会有一些与众不同的特征的。”江远反向安抚袁伯民,道:“你想想看,每次交易几公斤甚至十几公斤毒品的人,就算他不亲自送货,他身上肯定也会有某些特质的。”
“那肯定。”袁伯民先赞成,再问:“您想从哪里入手?我的意思是,比如有哪些特质?”
“比如……有钱?”江远笑了一下,道:“整条街上的穷人,凡是月入不到一万的,首先就可以排除了,工薪阶层基本也可以排除。”
袁伯民迟疑两秒,道:“我不是怀疑,我就是想说,富能看出来吗?”
“打工人和毒贩级的富人,普通人都能得出差别的。”江远说着向王传星呶呶嘴,再指了一下墙边无聊溜达的卫师衎,道:“牛马和熊猫的生活状态,自然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