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人在死前的一刻，可以看到自己一生的回顾。可常硕却什么也没看到，他发现自己蓦然出现在一间暗室，一盏聚光灯从头顶打落，无数张扑克牌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这些飞舞的扑克牌镌刻着空白而缺失面目的脸庞，在闪过他眼前的那一刹那，他心里似乎清楚这些都是谁，父母至亲、师长同窗抑或领导同事。

一张张扑克牌似是有意躲着他，翻飞飘落在地面如泡沫般破灭，直至最后一张扑克牌悠扬如鹅毛一般飘落在他手上——这是唯一一张有着年轻英俊面孔的扑克牌。

“老祖宗，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是孙子？别闹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你也会跟着一起完蛋的，快想想办法！over！”

“老祖宗，这是你的大脑，在这里跟我讲话，不用再说over了。”说话间孙子扑克牌倏然化作一条小鱼在空间中绕着他不断摆尾游动。

“不管说不说over，我马上都要死了，你在这变来变去，浪什么浪。快想办法！我说不定下一秒就Game Over了！”

“放心，这里是你意识的最深处，在这我们可以安全的聊上1/60*12*12*12分钟，也就是差不多半小时。”

“怎么听起来像《盗梦空间》里的多层梦境嵌套效果？真实生活当中的1分钟，在第一层梦境就有12分钟；第二层梦境之中，有144分钟；第三层梦境之中，有1728分钟，也就是28.8小时？”

“嗯，可以这么理解，”说话间小鱼猛然一潜，哧溜一下就蹿到常硕脚前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条纹清晰的大西瓜，“游累了，变成西瓜躺一下。”

“OK，就算能聊半小时，可半小时以后还是要面对那个亡灵，你到底有没有招救命？”

常硕不再理会孙子的变形搞怪，开始直接问出心中疑惑，“你说他的钙素可能在后背，只要击穿它的胸腔，它就会自爆，为什么？”这个问题他刚才就想问，可生死就在须臾之间，后来又被黑人坑了一把，故而无暇再问。

“你也看到了，驯化亡灵可以断臂重生，但物质不能凭空产生，特别是要生成能支撑驯化亡灵身体硬度的骨骼，对钙、磷元素的储备要求更高，而这些物质跟血肉相比，供应更为稀缺。所以驯化亡灵会吃掉每一根骨头，将其中的钙磷元素提纯储存到体内，用硬膜包裹。

而钙是遇水极易燃烧释放气体的金属，所以我们只要打穿胸腔，让钙元素跟它体内的血浆反应，它就会立即自爆。”

“嗯，你说的理论上可行。可我现在赤手空拳，而且被那个黑鬼推到怪物身前都快撞上了，这还能怎么办？”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就是因为你被推到亡灵身上，我才有办法制住它！”

“什么意思？展开讲讲！”

“你的大脑开发程度已经达到13%，理论上已经拥有第二项上帝禁技·Euclid。”

“Euclid？欧几里得？那个古希腊数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