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溜出去看了,大理寺外闹的可真凶。保不齐再过两天,便会将你放了。”
大理寺铁牢内,狱卒靠着铁栏杆,熟络的与陆长歌闲聊攀谈。
“公子日后高中,可别忘了给小人送份喜糖,沾沾喜气。”
说这话时,狱卒脸上的神情极度羡慕。
短短几天,当初被鞭打的遍体鳞伤的可怜人,转眼间就要翻身崛起。
大理寺外,百余位百姓仍静坐着。从北边突然来了一队军士,手持长矛将人群围住。
公主府的马车缓缓而至,撩开车帘,平阳公主淡道:“平京要道,岂可随意侵占。”
军士一拥而上,见百姓推搡不动,便气焰嚣张的将长矛插进百姓衣衫内,直接连人挑走。
平阳公主踩着下人身躯走下马车,回头冷冷看了眼被驱赶干净的街道,转身进入大理寺。
铁牢入口处的铁门缓缓推开,狱卒慌忙回到原位,摆出冷漠的神情。
牢房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平阳公主一副怒容,像看下水沟里的老鼠一般厌恶的盯着陆长歌。
“区区几个愚民,被你们背后教唆着反抗朝廷,你以为这样你就能平反吗?”
牢房内静悄悄的,唯独回荡着平阳公主声嘶底里的狠毒话语。
“本宫动动手指,便可让他们统统人头落地。本宫要让你看着,平京上下,无一人敢为你直言!”
皇权像一座大山,压在黎民头顶。陆长歌不是瞎子,他看着隐隐拱卫着平阳公主的禁军精锐,听着大理寺外的哭诉吵闹声,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
以民意裹挟舆论,不是他的本意,也没想到会闹这么一出。
只是平阳公主再一次告诉了他,在权势面前,平民的诉求是多么卑微可笑。
若有招一日得势,必要一扫这可笑的阶级局面。这颗种子,陆长歌心里悄悄种下了。
陆长歌依然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他托人送出口信,可不是要煽动民情。
平京之上,有仙山一座。
云雾缭绕,四周被彩霞包裹。
季荣荣手举孔明灯,脚踩白玉台阶,好奇的踏入道宫之中。
门口站着两个小道童,正打着瞌睡。
季荣荣戳了戳小道童的哈喇子,柔声问道:“道宫直讲方有道方先生在吗?”
道宫超脱世俗,其内也颇为冷清,甚少有人走动。
看门的小道童被人打搅了美梦,心情很是不爽。不管季荣荣充满求知欲的问他什么,总是闭口不言。
他带着季荣荣来到一处刻着八卦石雕的建筑前,指了指其中最矮的一间平房。
“方先生就在里面。”
道宫中人,闲暇无事时,总喜欢摆弄一些小玩意。
方有道正把玩着最新研制的窥天镜,观测着近在咫尺的天象。
突闻门外敲门声,他心中一动,心血来潮般掐指一算。
“不好!”
方有道连忙落下门锁,还不待季荣荣说话,便匆匆拉着她朝另一处大殿走去。
“师兄!”
大殿之中,依次摆放着七盏烛灯,一位中年修士正举着烛火,小心翼翼的点燃灯油。
突然被身后的呼喊声一吓,火星掉落在地毯上,燃起一片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