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叫人去查,一边在此等两人归来,期间祭酒的凉茶灌了一壶又一壶,心头火越烧越旺。
荣舒堂有心为他倒霉的弟弟开脱两句,话一打头,便被祭酒生硬的岔开。
于是,便有了眼下这一幕。
直到祭酒痛骂了一个时辰,天色不早,外头已有好几位夫子等着他去商讨事物,祭酒才拎着大茶壶,给了两人“孺子不可教”的眼神,意犹未尽的离开。
舒朗艰难的用袖子抹干净脸上被喷的口水,感觉整个脸都是僵的,转头一瞧,十三皇子一副快昏过去的模样,摇摇欲坠。
虽然很好笑,但荣舒堂还是极力忍住了。掏出手帕沾了冰凉的井水帮弟弟擦干净脸,这才将人带到方便说话的角落,低声叮嘱:
“最近家里有点事,会比较乱,你就乖乖待在国子学哪儿都别去,免得沾染麻烦。若是有其他人来此找你,你也甭搭理,晾是谁都不敢在国子学对你如何,等事情过去,大哥亲自接你回家。”
语气里还有几分哄小孩子的意思。
舒朗却是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中,缓慢摇头:“大哥,我今日在集市上遇见老六了。”
荣舒堂皱眉:“他对你说了什么?”
舒朗有几分答非所问道:“老六和十一皇子凑在一块儿,十一皇子想要从我手里拿百宝阁的地契,老六想要祖父留下的私库。”
“痴心妄想,无耻之尤!”
也不知他具体骂谁,或是两个一起骂了。
骂完见事情瞒不住,便选择性的说了几句:
“为兄偶然得知,十一皇子半年前为几个外地豪商牵线搭桥,与京中老字号做生意,从中抽取高额佣金。此事若被人知晓,最多感叹几句皇子敛财的手段上不得台面罢了。
谁知那些生意前些时日爆出问题,京城被裹挟进去遭受惨烈损失的商家不少,那些商家能在京城立足,背后都有靠山,如今人家拿证据找上门,十一皇子肯定要给个说法。
因此他近日为了筹集金银补偿对方,忙的不可开交。
守光,这件事没解决之前,见着十一皇子要多留几分心眼儿。”
舒朗却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所以说,这位皇子已经到了只要有钱就不挑的地步,因此连荣六那种货色都值得他亲自出面拉拢?毕竟荣六备受荣伯爷宠爱。”
说完舒朗便摇头推翻了这个推测,皱眉道:
“不对,十一皇子和荣六今日不是第一次相会,看荣六的样子还不晓得十一皇子正在遭遇的危急。那么荣六所说,伯府困难到了给下人月例银子都发不出的地步,是因荣伯爷那老东西把钱全部填了十一皇子的窟窿,十一皇子才不得不带荣六进他们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