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起步了。

石新宇一言不发，和寻常丧父丧母的子女心情一样，她现在心中隐隐悲恸万分却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发泄出来的人，她忍着，却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

白盛厮开着车，余光看见她在微微抽泣，便腾出手从副驾驶座上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后排的石新宇，“刚才我一直在你身后听着你做笔录。”他开口了。

石新宇依旧一言不发，她擦去了眼角即将滑下来的泪，擦完眼泪之后抬起眼睛在后视镜中与白盛厮四目相对，她发现白盛厮在看自己猛然间移开了目光。

“你还没有和警察说过吧。”白盛厮对她装瞎装瘸这件事已经不以为然了，“在我们来你们家之前，应该还有一个男人来过，一个穿正装的男人。”

他之所以确认那个逃跑的男人去过潘家，是因为他逃跑时候脚上穿的那双尖头鞋，白盛厮在潘家门口三米不到的地方，一个拐角处也看见了一个沾有血迹的尖头皮鞋的鞋印。

“您什么意思。”

“你不认识那个人？”白盛厮反问。

只听见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上叮咚一响，又遇上吃了一个红灯，白盛厮便将手机拿起来看，是刘大同发来的信息。

“卢少华，57岁男性，本地人，五年前丧妻，消息上来看这个卢少华一直在接济你们家，虽然钱完全不够你们生活但和你母亲的往来十分密切，根据我们同事发来的消息看来潘氏…啊也就是你母亲和这位叫卢少华的关系匪浅……”

“别说了！”后排坐着沉默至今的女子忽然爆发咆哮，“我妈不认识他，我们一家都不认识！我要下车。”

“你又不是没有看到现在在高架上。”白盛厮没有理她继续开着车，加快了速度“别和我装了，你那些作假的医院诊断我一天多之前就已经派人去查了，每一个是真的，你健康的很，你最好还是配合我的问话，否则我完全可以将你作假的事情捅给警察，你知道下场。”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打我们家什么主意！”

她倒也不装了，那双不方便的脚也开始不安分地动弹起来。

“第一天来你们家的时候我就表明身份了，你们家被牵入进一起谋杀案…”

白盛厮还未说完，后排那位姑娘就激动起来，她现在满心认为白盛厮就是一个骗子，“什么谋杀案啊，要是我们家真的被牵扯入谋杀案，警察刚才怎么没有问话，你就是骗我的，说啊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开始疯狂地拉车门，却发现车门已经被上了锁。

“张之良认识吧。”

石新宇只是稍稍回忆了一下便直接脱口而出，“张先生？我认识啊，张先生一直救济咱们家，还供我上学……”看来她对这位张之良先生的感情还不浅。

“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