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走到第三间屋时，于川看到了一个老妇人。

白发苍苍，满脸褶子，坐在长凳上，正一脸专注的为手中的鸡爪去骨。

别误会，不是用嘴。

先用特制小刀在鸡爪上开口，然后再用特制钳子把鸡骨夹出来。

老妇人动作并不快，但是从她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中，能看得出她的娴熟。

哪怕她手有些哆嗦，但一只鸡爪在她手中只需要几十秒，就变成无骨的了。

于川看了一下，在老人旁边的盆内，装满了满满一大盆已经剃好骨的鸡爪。

很显然这些都是老人的劳动成果。

老人很专注，于川和卢朋义进屋，她都没有发现。

这种专注的神情出现在任何一个工作者身上，都值得夸耀，但出现在一个年过古稀老人身上，多少有些令人心酸。

谁不想安然养老，可大多数时候，只能想想。

“大娘。”

卢朋义的喊声让老人停下了动作，她抬头看向两人，人还没看清，却先笑了起来。

“你们是来买东西的吗，要些什么？”可能是把两人当成是来买东西的客人了，她格外的热情。

“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倒杯茶。”老人放下手中的鸡爪，以比她年龄更加迅捷的速度从凳子上坐起，要去给于川两人倒茶。

卢朋义忙拉住她，“大娘，你不认识我了吗，孙总下葬那天，我还在你家住了一个晚上。”

老人愕然看着卢朋义，可能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看清楚两人的长相。

“你瞧我这眼睛。”

她用拿工具的那只手揉了揉眼，再看卢朋义时，终于露出恍然之色，“是你呀，小卢？”

“大娘，是我，孙大爷呢？”卢朋义问道。

“他上街卖东西去了，你们先坐。”老人把两人拉到了旁边凳子上坐下，依旧去帮他们倒茶。

不过动作却并没有先前那么敏捷。

她年龄始终大了，在知道是卢朋义后，也不用刻意去装作热情了。

卢朋义指着那盆无骨鸡爪，问道：“孙大爷去卖什么东西，是这些无骨鸡爪吗？”

老人点头，“对啊，我们做这一行几十年了，除了卖这些，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要是老二......哎！！”

说到最后，老人重重叹了口气，从她那遍布沟壑的脸上，也能看出她的悲伤。

她说的老二，就是孙盛旺，哪怕是已过去几年，他们仍然不能释怀。

要是孙盛旺还在，他们自然什么都不用做！

于川倒是听卢朋义说过，孙盛旺的父母以前就是卖小吃的，孙盛旺也是受他们的影响，才开办了旺盛食品。

他忍不住问道：“老人家，我看你屋子里很多罐子，里面全都是无骨鸡爪吗，你们销量这么大吗？”

这数量着实不小。

如果不滞销，这两个老人一个月还是能挣不少钱的，这点倒是有些出乎于川的预料。

老人点头，“里面也不全是无骨鸡爪，还有泡椒凤爪，有些人他也不喜欢吃剔骨了的，所以我们都有卖。”

“除了这些啊，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吃，比如手工麻花，麻辣土豆片。”

“要不是我们现在老了，还能多做出十几样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