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后轰的一声巨响,她回头去看,两扇门被拆下散落在地上,扑起一片凌乱升腾的灰尘,符奚怒目看着她。
黑化值系统剧烈的跳动着,似乎下一刻就要崩坏破碎。
姜德书见时机差不多了,趁他不注意起身跑过去扑进他怀里,任他怎么挣扎也不撒手,闷闷地回:“谁叫你冤枉我,我方才说的那些都是气你的假话。”
姜徳书抱够了突然退开他的怀抱,笑眯眯地看着他,冷不丁的开口:“小官人。”
符奚猛然抬头,直直的看进她眼里,她笑弯了眼,看不见瞳仁,只留下一条弯弯的眼缝,像个天真的孩子,说着无伤大雅的话。
他心里鼓跳如雷,震的头皮发麻,眼睛热的能喷出火来,她最恶劣,说着动人的话,将他打个晕头转向,第二日又浑然不提,或许又钻进别人怀里,再也不记得。
她得了一句童言无忌,而自己清醒地看着自己兵荒马乱,被她打的满地散沙。
自己偏又不舍得怪她,只要见到她便情不自禁的将这世间所有美丽善意的诗词往她身上安插。
她实在恶劣,自己实在难堪。
他握紧拳头,抖着睫毛质问:“你说什么?”
姜徳书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圆了,抱怨似的重申:“小官人呀,我说的这么清楚,你还听不清,一定是没有认真与我说话......”
他逼近一步:“你可知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她手还环在他腰侧,只身体向后仰着,疑惑地看着他:“我知道啊,我方才听那路边的妇人就是这么叫她们的夫君的,不过念着你年纪还小便加了一个小字,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去掉的。”
他步步紧逼,将她推在墙角:“以后不准说了!”
她诶了一声:“难道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我还听见有人叫冤家死鬼的......”
符奚气急败坏的,想堵住她的嘴,又怕触碰她,拧着眉斥:“都不准说了!”
他凑得这样近,又因为个子太高,姜徳书快要看不见他的眼睛了,她干脆收了手撑在他的胳膊上,依旧仰着头看着他:“说得说得,我年初便及笄了,宫里的教养姑姑说及笄以后便可以嫁人了,我日后嫁人最想嫁给你,符奚,日后你做我的官人可好?”
他面上的冷漠面具松动,眼底是汹涌的动容,喃喃着回:“谁说这个了......”
“那你说的什么?”怀里人又小小挣扎了一下便停下了,她继续输出:“符奚我最喜欢你了,以后我招驸马谁都不要,就要你。”
“我想想哈,我们符奚武功最厉害了,到时候我就举办一个比武招亲大会,到时候你可要努力拿第一名哦!”
符奚心里翻涌难受,接触到她清凌凌的眸子,眼睛酸涩生疼,猛然挪开眼睛不敢看她。
他也不知道今夜怎么就搞成这副情状了,他不该一时脑子不清醒捉了她来,她总有法子牵制他,偏他还做不出任何反抗回击,回回都是他落败。
他心里依旧抗拒着,确信自己断然不会爱她的,毕竟情爱这东西最不可靠,最难琢磨,端看他父与母便可知一二,那个曾经笃定会爱对方一生一世的人最终兵戎相向,一个为了家国利益悔恨半生,一个为爱反目恨意滔天。
这足可以证明情爱最扰人心,却也最不坚固长久,一时爱意缠绵便要生生世世去解苦痛。
符奚犹自劝慰自己,忽然怀里的人挨着他心口动了一下,她确实蹭到了他的伤口上,那滋味却如他想象中一般,不疼,很熨帖。
这样温暖的感觉他抗拒不了,他告诉自己不要去爱她,却也找到了一个理由坦然接受她的爱意,他如何能阻止她呢?
毕竟她愿意这样亲近他是她自己的事,总归是与他无关的。
他以前躲避过,抗拒过,威胁过,也试图杀过她,她依旧缠绵上来。
他又能如何呢?
他这样想着,便放松了身体,顺从地向她靠了过去。
——
太子立在苏家府门前,看着远处火光渐熄,浓烟也落了下去,心中着急。
不过须臾便有人跑进来禀:“殿下,火已经扑灭了,未见符氏子和死士身影。”
太子紧张的手垂下,终究是再次扑了空,他问:“现场可有发现什么线索?”
侍从掏出怀中玉符:“起火点发现刻有兖王家臣符印的玉佩,还有苏东旭慌忙捡起的鸣哨一只,我夺了过来。”
太子抵着额头深呼吸一口气,倏而愤怒地低骂:“姜鸿殊,原来是你。”
他反应过来,突然转头死盯着侍从:“你说今日那尖利哨声,是苏东旭的人做的信号?”
侍从道:“当时苏东旭大概不知我会去,我见他面色仓惶紧张,便猜得了一二分,方才我又去探问过,这鸣哨确实是苏东旭所有。”
太子失意散开的五指瞬间合拢攥紧:“原是他们两个勾结起来耍弄本宫,等我兵马来,这两个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