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嬷嬷道:“嗓子难受就先别出声,我扶你坐起来。”
阿照轻啄了啄脑袋,薛嬷嬷端着碗,提着汤匙喂她喝下,一碗粥见底,阿照喉间渐渐有了暖意,她张口,嚅嗫了一声:“谢谢。”
薛嬷嬷瞧她面容苍白,满是心疼:“跟我客气什么,你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
“昨夜公子……”
阿照不想听到有关陆靖的事,下意识的咳嗦了两声:“婆婆,我有些累,想再睡一会。”
薛嬷嬷点点头,替她将被子拉高,“成,你先睡吧,身子要紧。”
书房内,陆靖迫急问:“可是有消息了?”
崔大壮道:“我从前在赌场里认识不少跑江湖的,费了些银子一打听便知,这拢州刺史大人家中并没有郎君说的十六七岁的姑娘。”
他眉心一拢,“没有?”
崔大壮点头,忙道:“那拢州刺史总共娶了一位正妻,纳了两房妾室,生了三子一女,那唯一的姑娘还尚在襁褓之中,与郎君说的年岁并不相符,至于名中带宓字的,更是没有。”
崔大壮忖缀了会,又说:“不过那刺史大人在外头还有没有儿女,这我便不知道了。”
那些头顶着乌纱的大人,怕累及官名,大多是不会随意养外室的,就算是真的养了,也会做得滴水不漏,这可就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轻易查到的。
陆靖怔了怔,梦中那声称是阿照长姐的人,从衣着装扮再到举手投足皆矜贵非凡,绝无可能是外室之女,难道那些梦真的只是自己的臆想。
待崔大状走后,他静坐着,思起近来自己的反常。
无论是见她因旁的事忽略自己,或是见她生病、难过,自己都万分在意,甚至失控般贪恋起她的身子来。
种种想来,他面上遽然一变。没想到,这小姑娘拿捏人的手段倒是厉害。
薛嬷嬷见陆靖朝外走,将人叫住:“公子这是要出去,阿照方才醒了,公子去看过她再走也不迟。”
他神色淡淡,“我近来事多,怕是没空见她。”
薛嬷嬷看着远去的身影讷然,这又是哪根筋不对,难不成昨夜守了阿照一夜的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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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王嫂照常开铺子,铺门一开,见绣品阁前站着两位姑娘。
王嫂打着哈欠道:“姑娘是来买东西的?”
“是。”竹秋扶着苏羡入店,回道。
苏羡跨进门槛,四下环顾,这铺子的布置算不得奢华,可每一处都与京中宓儿的珍绣居有异曲同工之处,她心下更加笃定,宓儿一定在这里。
王嫂打量着两人,问道:“姑娘要买什么样的绣品?”
苏羡取出绢帕问:“这帕子是你们店中的吗?”
王嫂眯眼一瞧,点头道:“姑娘是要买吗?可这帕子是我家掌柜绣的,现下铺中没有存货。”
苏羡目露茫然:“你家掌柜?”
王嫂点头道:“可我家掌柜病了,怕是做不了这费眼睛的活,要不你瞧瞧别的,其他绣娘绣的也很别致。”
“什么?”苏羡一惊,握住她的臂间,有几分着急问:“病了,她如今在哪?”
王嫂一脸不明就里:“自然是在家中了,娘子昨日不知怎的突然发烧,就在这楼上昏倒了,幸好他家郎君及时赶到,现下正在家中养着身子呢。”
苏羡美眸撑大,诧然道:“郎君?她、她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