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坚贞不渝的爱情吗?”
“不相信。”
“你……”李春芳有些意外地扭头看着叶胜。
她隐隐发觉,此时叶胜的眼睛深邃又沧桑。
“你才几岁,就这么悲观?”她问道。
“我是和尚撞钟——过一天算一天,不太想以后的事,所以不太相信那些长久的东西。”
虽然叶胜解释了,但李春芳还是在心里微叹了一口气。
她甚至觉得,眼前的人,她抓住了,又好像没抓住。
在剩下的时间里,两人只找些愉快的话题聊着,直到月上树梢头,凉意逼人,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叶胜和李春芳两人都是学徒工,不敢公开谈恋爱;又不像厂机关,上班时间固定有周末,他们的上班时间经常有冲突,你上班我下班,你下班我上班。
所以,他们轧马路的时间并不多,加上进入十二月,外面冷得半死,就更少了,一周一两次的样子。
林淑芳不来找叶胜了,肖大力趁机解决了一个哨兵,但离攻占阵地,还差得老远。
锻工不怕冬天怕夏天,因为他们打交道的是锅炉、烧红的铁,干的是要使力气出汗的活。
叶胜已经适应了锻工的工作,业余时间又可以谈谈恋爱,日子过得还是挺惬意。
只是,经常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想起李舒曼,那个陪他在煤油灯下读书、说笑,还有荒唐……的美丽女子。
有时他也煎熬,在做道德完人拥抱逆境,还是做后世所谓的“渣男”之间挣扎。
只是熊瞎子掰苞米的本性,让他全部选择了后者。
也许,等有一天,他掰不动了,他就收心了。
或者,天降机缘,让他遇到一名奇女子,能让他收心,他才能停止“追求”的脚步。
李舒曼,她是一个可爱的人,一个美丽的人,一个能让他动情的人,但是……
她显然不是一个,能让他收心的人。
……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二班组今年的产量在车间没排第一,被王长荣的一班组比了下去。
杨升民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天天让班组加班、加工作量。
大家也鼓着劲,誓要超越一班组。
因为,两个班组今年的产量相差不多,很有希望反超。
只是,你努力人家也在努力,你只有加倍努力,才有希望超过人家。
叶胜的个人产量,在十一月底已经超过大多数老师傅了,在班组排第三,在他前面只有杨升民和肖大力。
对此,杨升民非常满意。
当然,高强度、长时间的锻件,也让叶胜的腰有些劳损。
这是他不小心造成的。他这个年纪,只要注意一下,一般不会得这个。
无奈之下,他只好抽空到总厂医院看看。
在医院打听了一圈,跟在车间打听到一样,医院治腰的大夫,俞秋叶是最好的。
听说她是中医世家,一手针灸功夫很是高超。
叶胜跟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是巴不得找俞秋叶看病,他是能躲就躲。
原因嘛,他可不敢对人讲,会被人说他唯心不唯物。
就是,他那该死的第六感告诉他,他跟俞秋叶之间,会发生点什么。
一个李春芳就让他头痛了,再来一个,他干脆去死算了。
要不然,他迟早会死在李春芳这朵牡丹花下,或俞秋叶这朵牡丹花下,让“做鬼也风流”这句话再多一个例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