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起的热闹,都是他一人闹起来的。
大家都在衙门里讨活,谁也不聋不瞎,对于这和尚的能耐都有几分了解,哪个敢上前去找他的麻烦。
可惜台上这行刑的精瘦老者不一样,他是专门负责凌迟的刽子手,平日里无事都不上衙门呆着,所以到还真不知道眼前的真秀是个什么身份。
凌迟是个费心费力的精细活,容不得别人打搅。
按规矩,他得在今天剐够一千两百刀,否则必将血煞缠身,不得善终。
在人身上割这么多刀,还要让人不死,本就不是常人能干的事情。
以往自己行刑一次,就要歇大半个月才能缓过来。
这行刑的精瘦老者生怕真秀误了自己的正事,心急之余便要张嘴呵斥。
可一对上真秀的眼睛,一只嘴只顾傻傻的张着,连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因为职业的特殊,这老者练出了一股异于常人的直觉。
在真秀面前,他就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
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恐惧,这才让老者有了如此剧烈的反应。
真秀看他张着嘴,呆呆的看着自己,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便直接从一旁走过去,然后一把撤下了那人头上的黑布。
结果发现绑在这里受刑的还真是卢大海本人。
只不过他此时面色青白,双目圆睁,毫无光彩,已经是死了。
围观的百姓看到卢大海这个模样,也是纷纷唾骂。
“他这么就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干了那么多恶事,才吃了这么几刀,到死了都耍滑头。”
“那刽子手怎么行的刑,手艺也太糙了。”
“呸,这王八蛋……”
骂声此起彼伏,让这里更加热闹了。
真秀看着卢大海的死状,不禁露出思索之色。
卢大海这个样子,不像是流血过多而死,而且脸色也不太对,更像是中毒而死。
“可恶!”
卢大海的身上肯定还有不少秘密,就是那些被带走的女孩的下落,也只有他知道,他这一死可就麻烦了。
而且昨天才抓的人,今天就拉出来,这裴彪到底在搞什么?
真秀气不过,当即撇下了手上的黑布,然后便奔着府衙的方向而去,要去问个明白。
等到真秀离去,台上的精瘦老者才松了口气,这才敢继续行动。
他看着早已死去的卢大海,一眼就看出此人死的蹊跷。
而且,他先前开始行刑时,人可是还活着的。
“也就是说,此人应该是毒发不久。”
刽子手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马上把地上的黑布捡了起来,重新给卢大海带上,接着开始行刑。
知府大人亲自给他下令要剐够三千六百刀,一刀都不能少。
现在刽子手看人死得蹊跷,哪里敢自作主张,赶紧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老实的干自己的活。
他能活到这个岁数,自然拎的清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