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周的周二下午,有贺穗的课。
姜玫不愿意和贺穗有牵扯,放弃了私下送到办公室的打算。
她总觉得贺穗是游离在暧昧氛围之外的旁观者,她已经做了足够的努力了,再对贺穗剖开心迹便显得她不懂看人脸色。
她该换种方式去得到贺穗。
上午。
姜玫先去了咖啡店,大概摸鱼摸的太过分,连林卡都看不上去,“以后不来上班了?”
姜玫戴上隔热手套,将烘焙刚好的蛋挞从烤箱中端出来,趁忙的间隙给了林卡一个眼神,“是有这么种打算。”
林卡:“噢,没撩成功,伤心欲绝,彻底放弃了?”
姜玫将一块蛋挞塞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巴:“这边钱太少。还不如回家继承家业。”
林卡:“……”
富n代啊。她酸溜溜地看了眼姜玫撩长发的背影,一口吞掉蛋挞,不小心被烫到,当即咳的直不起腰。
姜玫倒了杯冷水递给她,桃花眼似笑非笑的。
“不至于吧。”
林卡:“…………”
得了,说不过姜玫,她闭嘴还不行吗。
过了会儿,她说:“这个月工资结给你吧。十天算一千块好了。虽然姜大小姐现在可能也看不上这小钱…”
姜玫说:“不用。下个月就搬家了,不住那片小区了。而且我在你这白吃白喝的,更何况一开始目的不纯。”
“之前转给过我一次奖金,就当那是工资吧。”
林卡耸耸肩:“随你。”
仍低下头操作着微信,给人转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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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都是上课前五分钟进教室调试多媒体,今天贺穗特意提前了十分钟。
她有些期待,姜玫今天还会来吗,又坐在哪一排呢?
昨晚,她故意让学委在班群里号召大家叫作业,至于没来上节课缺课的几位需要写检讨和补交作业。
群里面加了不少过来蹭课的人,一个个的都非常有写作业的自觉和激情,发文档给学委。
学委统计好了表格,告知了贺穗,走个过场。正打算碎觉,从来不管这类事的贺老师居然半夜敲开她的聊天小窗,让她催一催不交作业的零星几人。
学委很难,只能一个一个地去敲小窗,不然她不好交差啊。
那晚,从咖啡店回去后,贺穗揪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
按理说姜玫不追她了、不来烦她了,她应当高兴的,可心底却隐隐钝疼。
高中之后,她便再没认真地投入过恋爱。有些人靠近她,无非为权、钱,傍着她,凭她背后的贺家拿到一些资源。她无所谓,甚至乐见其成,她把这当成一种交易。
所以真有这么个人捧着真心给她,她反倒无所适从。
贺穗当然也知道她拿检讨和作业逼姜玫过来上课很离谱,姜玫没道理要写的,况且是她厘不清心绪,顺着念头就想见一见姜玫。
可万一,姜玫就是不愿意见她呢?或者说放弃喜欢她了?
…不能再往下想了。
贺穗闭了闭眼,整理好心情。
上的是公共课,学生数目不少,将阶梯教室充的满满当当。她的视线往教室内扫了一圈,倒数第三排左边靠窗户的位置,是姜玫很喜欢坐的,每次都有殷勤的男生替她占座。
贺穗瞥过去,姜玫正趴在双臂间补眠。窗外泼进明朗的阳光,她浅灰色的发丝愈发轻盈,半边面颊都被充裕的阳光泡透,红唇琼鼻,失去了平日里毕露的艳丽,反而显得有些…乖。
大抵美貌也诱惑到了坐在隔壁的男生,对方伸出一只手,意图拂开姜玫额前的碎发。
贺穗打开讲台上的扩音器,说道:“继续上节课的内容。”
音量稍高,下面吵闹同学们听见了立即坐正——尽管距离上课还有几分钟。
姜玫听到声音,下意识动了动,睁眼,见到咫尺距离的男生的手,毫不客气拍开。
殷红的唇角上挽,桃花眼眯起,冷淡的声音道:“想干什么?”
男生尬笑一声,“没…没…”
他收回被姜玫拍红的手,不敢说话。
姜玫掏出桌肚里的手机玩,期间未抬头看贺穗一眼。
上课要互动,贺穗随口抛出来一个问题,听课的学生踊跃举手,因此,不在听课的,低着头玩手机的几个便很显眼。贺穗走下讲台,来到教室的后排。
有个男生正在睡觉,她敲了敲桌子,男生立起弹跳起离开位置,屁股下的凳子发出巨大的响声。
迷迷糊糊的眼睛这才清醒了,他挠挠后脑勺,接过贺教授递过去的扩音器,面红耳赤地僵在那儿。
贺穗笑了声:“我的课有这么无聊?”
男生不敢说话,贺穗没为难他,将扩音器递给左手边坐着看热闹的姜玫。
“你来回答。”
姜玫怔了下,才接过。
论述题目是对近代欧洲电影发展的分析。阮月月的论文便是这一选题,抓破头皮写的时候,还过来和她讨论过。
对上贺穗的视线,像回到某个暑热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