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水中天翻地覆。重力与浮力瞬间翻转了几轮，方牧之第一时间便抓住了她的胳膊，但终究还是被水流打散，他徒然挣扎着向斯伶游过来，最终还是被混乱的水流推着渐行渐远。

……

不过一会儿，斯伶便被浪头推着再次拥抱上了空气。她拼尽身体最后一丝力气，踉跄着朝着岸边蹭了几米，就再也难以动一动手指。任由日光灼灼，把她像是烤鱼一样晾在岸边。

还好，虽然精疲力竭，好歹还清醒着，不是被人拖上来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挣扎着起身，不过最终还是再一次败给了体力，远远的看见两个衣衫整洁的人向她这边招手。

刚刚攒起来的一点自尊瞬间再一次碎了一地。

像是知道她爬不起来，九泽默契的在岸边席地而坐，并没有催着她赶路。方牧之则坐在了她身边，安安静静的弄干了斯伶一身衣服。

原本方牧之身上是带着可以联系外界的通讯器，这一番折腾，现在也是身无长物。九泽也多的是时间，并不在意跟着两人蹉跎，他只想等着看斯伶要怎么处理身上的双生环。对于眼下的困境毫无所觉。毕竟一只鬼，完全不用担心今天晚上要睡在哪儿，吃点什么填饱肚子。

所以在斯伶提议的时候，九泽完全是一副不能理解的状态。

“我们去找人家吧？”

“找人家干什么？”

“嗯……”斯伶一时语塞，“我肚子饿了。”

“又饿了？”

对，又饿了。没有什么时候，斯伶觉得自己比眼下更像个活人了，一日三餐，现在就算她最朴实无华的愿望。热腾腾的，带着烟火气的一顿饭食，才能安抚住这么久的劳顿，让她能静下来想一想，究竟要怎么做才能拿掉手腕上那个催命符。

又或许应该吃饱了，先想办法回家。在那个几平米的隔断间里，好好睡上一觉。她这样想着，便真的看见了远处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