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说方牧之会死在二十六岁生日那天，就好像他这个人已经死在了预言开始的那一天。但每一天，这个人难道不是真真实实的活过来的吗？所谓命运，真的能预见每一个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吗？

如果每一次选择，每一个决定都已经被提前安排好了，那她又何必纠结呢？

“你跟我走，这不正是方牧之没说出口的嘱托吗？这样他能活下来，你也能活下来。如若你为了一层道德标准留下来，你想过他要怎么面对你的死吗？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道德感，却伤害最亲近的人，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九泽伸出手，像是绅士在邀请她去跳一支舞。

“九泽，你能看到我的命数吗？我是不是快死了？”

九泽的沉默已经给出答案，斯伶还有后半句，卡在嗓子里说不出口：既然死亡已经注定，那么选择不也是早就被命运做出过决定的事情了吗？就算不是今天，也许就会死在某一场交通事故中，或者一个从天而降的花盆下，又或者是手腕上的双生环……

如果可以，那还不如选择一条遵从本心的路。斯伶合上眼睛，感受着身体中气息的流动和变化，试图去理解九泽说的，用身体作为阵法的依凭。

“你个疯子，一个两个！都是疯子！来不及的！”九泽哼笑了一声，来不及的，他从来都知道的。

无论是还不知道在哪儿的救援，还是等眼前这个傻丫头弄明白以身饲阵，又或者是找到忘川之水。他从来都清楚的知道，只不过是不想承认罢了。眼前的斯伶心里就不清楚吗？

他心中升起了一阵莫名的情绪，“你也知道的吧？是等不来救援的。你不是很清楚吗？救援队的办事效率，为什么问你们的名字？你清楚的。”

看着斯伶没有动，九泽那张漂亮的脸上边的有些狰狞：“你知道我不会看着你死在眼前，所以才做出现在这副态度。让我来背负你承受不住的道德谴责。让自己心里好过一些。”他舔了舔嘴角，“我告诉你，你这些小心思没有用的。你就是卑鄙的，选择了让邵大师丧命于此。无论你说不说出口，事实就是如此！我们这种人，装的再像，也是会被看出来的。”

“九泽，你走吧。我……”

“你说的对，总是有人在代我受过。替我负重前行。我想再自私一次。”斯伶撇了一眼窗外，声音有些喑哑，“莪想在死之前，哪怕仅有这么一次，不再躲在谁的身后。我想，只有我这么做了，方牧之才会有机会活下去，直到他的命运到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