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院长刚走没两分钟,宇文令则就开始拉肚子了。
拉肚子的同时,肚子还疼得厉害,宇文令则坐在马桶上哭,宇文晞站在一边陪,顺便扶住他要往下瘫软的小身体,也继续陪着哭,云晓晴出来倒了杯热水等它变凉。
这么会儿的功夫,家人们都来了。
苏女王踩着高跟鞋都健步如飞,一家人,没一个人嫌宝宝拉肚子臭,纷纷挤进狭窄的卫生间,看到宇文令则哭得那样可怜的脸,爷爷宇文哲也立马跟着哭了。
宇文令则也知道要面子,哭道:“都出去,宝宝拉臭臭,臭,呜呜呜……”
大家都不想出去,却又不忍心再叫宝宝哭,除了留下作陪的宇文晞,其他人都先出去。
办公室的长沙发上,宇文哲低头垂泪,苏女王肃然道:“好好的怎么会吃坏肚子!宝宝今天都吃什么了!是不是老二带宝宝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问,不过我相信王爷。”云晓晴作保。
“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老二自己也是个孩子!他激动起来就容易心里没数!老大你去问问!”
宇文晟去问宇文晞,宇文晞眼泪哗啦啦流:“真没吃不健康的东西,吃了家里带的零食,你们昨天买的,后来吃的也是正规饭店的饭。”
“哪家饭店?叫什么名字?”
“叫——”宇文晞不知道怎么读,那是英文。
宇文晟叹气,宇文令则哭:“不怪爸爸……爸爸都不许宝宝吃肯基基的……宝宝没有吃不干净的东西……”
“好了好了。”宇文晟不忍心叫他哭,也不敢再问,先出来。
云晓晴进去给宝宝喂了几口水,给他擦屁股,抱着宝宝出来,也就十分钟吧,他又要吐,云晓晴再抱着他进卫生间。
听着宝宝的哭声,办公室内气氛已经越来越压抑。
突然,苏女王道:“对了,药是谁去拿的?”
“我想起来了!”苏澄儿站起身,“还有个人呢!那个吃吃,他去哪里了?!”
“吃吃?”苏女王、宇文晟异口同声。
对这个人,他们都不陌生,传说中的吃吃大总管,不过他们一直都以为这个人只是活在宝宝的幻想中,还真有其人?
苏澄儿着急点头,正准备说。
门被推开,拎着一袋药进来的殷迟,面对的就是这样几道探照灯一般的眼神。
殷迟的头皮不觉发麻,但他也只是愣了一秒钟,便镇定地迈进门中,将门安静地在身后关好。
与众人对视又是几秒钟,听到卫生间宝宝又起的哭声,他往前伸手,示意手中的药:“先给陛下吃药吧?”
苏女王傲慢地收回视线,苏澄儿也“哼”了声,就连最好脾气、最好欺负的宇文哲都狠狠瞪他一眼。
宇文晟走来,没有多说什么,同样面色平静,从殷迟手中拿过药。
殷迟犹豫了顶多半秒钟,便松手任由宇文晟拿走药,他指着其中一盒橙色包装的药道:“先吃这个,吃两片,另外一种等陛下晚些时候喝点粥再吃。”
宇文晟又看他一眼,同样没有说话,他拿出那盒药,转身往卫生间去,殷迟要跟上去。
宇文晟停下脚步,回身看他,指了指正对沙发的那张椅子:“坐下说话。”
殷迟担忧地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宇文令则的哭声令他心中满是焦躁,但他知道,一旦反抗面前的人,就再也没有以后。
“是。”
他规规矩矩地在椅子坐下,对面就是苏女王毫不掩饰的犀利眼神。
他朝苏女王微笑。
苏女王翘起嘴角,还他一个笑容,只是多少有些高深莫测。
果然难对付。
殷迟自然不怕他们,但是如今的局势,他又能做什么?
卫生间里,云晓晴跟宇文晞正哄宝宝吃药,宝宝也不时吐,索性就先留在里面,宇文晟送好药出来,听他母后正笑着问:“先生贵姓?”
“您好,我姓殷名迟,曾是陛下面前的太监总管。”
苏女王就又笑了笑,又问:“什么时候穿过来的?”
“我打出生就来了,我在欧洲出生,五岁时回中国,一直到今年十六岁,今天陛下在公园游玩,被路人拍到视频中,我无意中看到就赶了过来。”
宇文晟在母后身边坐下,同样笑眯眯:“殷先生看似说了许多,只是最要紧的,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殷迟道歉:“我今天带陛下去吃了西餐,还叫陛下喝了三口奶茶,都是我的错,都是——”
“殷先生,你太夸张了,这已经是现代,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大兴早亡了,我们都是自由平等的。”
殷迟当然知道他们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他也还不知道,例如为什么他们俩是这样的穿越方式,又例如宇文令则为何失去了记忆,有些事情,例如宇文令则是怎么死的,例如他们曾经的生活,他确实知道,却永远不可能,也不敢说出口。
否则他这辈子彻底完了。
宇文家的人,甚至是宇文令则都决不允许他再靠近一步。
谈话就这么陷入了僵局,大家都是聪明人。
苏女王直接道:“老大,送客。”
宇文晟起身,笑道:“看来殷先生与我等到底不是一路人,这边请吧。”
殷迟只好站起身,被宇文晟客客气气,冷冷清清地送出门。
门在身后毫不客气地关上,隔着门,还能听到宇文令则的哭闹声,殷迟伸手按了按心脏,很疼。
殷迟靠在门上叹气,不禁伸手捂面,出师未捷身先死,第一关就卡得死死的。
护法太多,一个比一个强悍,全部对他怒目相视,竟然比想象中还要难搞很多。
这得什么时候才能打入组织内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