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二人都对彼此有着这样那样的“误解”,不过这些误解似乎也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戚无深在外间歇了片刻,脑袋吹了些风,思绪终于平静下来,身体的反应,也缓缓平息。
真是奇怪,他怎么会对师尊起那种反应呢?
都怪脑海中闪过的奇怪记忆。
——虽然还不知那记忆从何而来,但戚无深想,指不定是最近翻得哪本儿书的香艳片段,在他脑海中扎了根。
方才浴室那密不透风的环境,有些缺氧,呼吸不畅,才有这般幻想。
想清楚这些,他心底的压力小多了。
他重新整理整理衣袖,正准备回穹隆浴室去好好伺候伺候师尊。
却赶巧,宗悟自己穿好衣服出来了。
“师尊,您不是要徒儿伺候?”戚无深道。
“不用了,我有些头晕,想回去休息一下。”
戚无深想起之前翻看过的那几本关于孕期护理的书,孕早期确实是有容易疲倦之类的症状,便也没有多问。
“那徒儿扶您回房。”少年说道。
“不必。”宗悟挥手离开,单薄的身姿摇曳,仿佛随时会倒下一般。
戚无深摸摸下巴,明明师尊还是跟往日一样面无表情,怎么他就觉得师尊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呢?
不过他没纠结他多久,便转身离开,去寻在探索房间的嵇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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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小竹问过好友的去处,一路寻去,却见一荒草丛生的院落。
跨过半人高的野草,迈入院内,与此同时,一声“我靠”从库房中传来。
“你干什么呢?翻个东西,还能……”戚无深拉开半掩着的门,将要出口的话卡了一半儿。
此时,阳光正盛。
午后日光透过头顶的隔扇窗,射入房间,灰尘浮动,形成丝丝缕缕光柱打在房间正中央。在那里,一尊等身白玉雕像玉立生姿,翘首盼望,眸中似有星辰大海。
“这儿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嵇盛手中是一块满是尘土、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白布,那布还有一半搭在雕像拖曳出来的长衫。
“咳咳。”戚无深以衣袖掩鼻,被灰尘呛得鼻腔发痒。
“你闲着没事,掀开这布干什么?”语气中有些责怪意思。
“你也说了我是闲着没事嘛,而且,掀之前我又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灰尘。”
“……那就再盖上吧,我帮你。”少年接过嵇盛手中白布,正想盖住,却被叫停。
“等等,不对劲儿啊,你怎么这么着急把它盖起来,你没觉得这白玉雕像有问题吗?”
“问题?有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这座白玉雕像长得特别像尊君嘛?你说会不会这宅子的主人以前供奉的神君,就是你师尊啊?”语气中有八卦意味。
戚无深停下手中的动作。
视线朝着白玉雕像面部飘去,这雕像雕得栩栩如生,鬓边刘海和衣袖随风飘扬,一双杏眼微微合起,表情不喜不悲,显得和顺而端庄。白玉的质地在光照下,略显透明,倒真有那么八成和宗悟相似。
“神像不是都差不多,就算是我师尊怎么了?他堂堂曜阳宗尊君,还不值得人拜一拜?再说了,你翻就得了,这房子估计都得荒废千年了,他的主人过去供奉什么,是什么样的人,这些重要吗?别那么好奇。”
“……”嵇盛被他怼得没话说,申辩道,“你好好说话行不行,凶什么凶嘛。”
不过是和这宅子有关,他实在是想不到哪里惹到戚无深了。
话刚刚出口,少年便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他垂下手,目光沉沉。
“小鸡,对不起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是我反应大了,我……”
正在这时,哐啷哐啷——
一声巨响打乱对话,两双眼睛同时聚焦在雕像后面的一处壁柜。
透雕红木壁柜无风而动,而且动静不小,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锁在里面无法逃离。
只是这宅子如此“古老”,怎么可能有活物?
“这、这是什么东西?不会是有鬼吧?”嵇盛秒怂。
戚无深一摆手,将他挡在身后,指了指门。
“你先出去,我过去看看。”
“不好吧,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那我把门打开,出事儿了可以及时去找师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