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棘歌缓和不少,便开口问道:“晏矜歌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不认识晏矜歌,推测晏矜歌的突然到来,应该是和棘歌有什么故事。
是来救棘歌的?
晏矜歌看向熊文鳄。
他一早猜到鄢叁会问,来这里也有这么个找帮手的目的。
晏矜歌自诩是个不屑说谎的人。
这种瞎编的事,让熊文鳄来。
鄢叁顺着棘歌的目光,也看向熊文鳄。
一下子,熊文鳄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房内的视线焦点。
熊文鳄:“……”
他承受着巨大的眼神威压,视线漫无目的地飘忽,企图从满屋子的话本里寻找胡扯的灵感。
鄢叁留意到他的举动,跟着他的视线停留在一本名叫《花上,花夏,花海》的书上。
鄢叁看棘歌一副故作出来的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好像懂了。
或许这难以启齿的故事,和《花上,花夏,花海》有关。
鄢叁抽出这本书来,试探性地问熊文鳄,“和这个故事类似?”
熊文鳄拿不准,看晏矜歌。
晏矜歌不悦,看他干嘛。
有台阶干嘛不下。
晏矜歌点头。
鄢叁随手翻了翻,发现她看过这本书的介绍,是今年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本。
她还给它取了个自认为贴切的名字,《被退婚后我嫁给了前男友的师父,最终成为了仙尊他得不到的人》。
棘歌和晏矜歌的纠葛如此戏剧化,她能理解当事人的倔强神情了。
鄢叁:“晏矜歌是仙尊的角色,还是仙尊的师父啊 ?”
熊文鳄心里大惊,这问题可不能随便作答,毁名誉的!
他神色慌乱,想拦住晏矜歌,来不及了。
晏矜歌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听起来比较接近自己的“仙尊”一角。
熊文鳄沉默数秒,忽地起身把书架上一排的《花上,花夏,花海》收起来。
他转身,突兀地找个拙劣借口出了门,唤来手下人,赶紧把《花上,花夏,花海》的所有库存都烧了。
不然就得是晏矜歌烧他铺子!
这《花上,花夏,花海》讲的是,女主被仙尊当众无情退婚后,转身嫁给了仙尊的师父。仙尊不但被迫要对女主毕恭毕敬,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的恋人,如今在自己师父怀里,成为了触不可及的人。仙尊也由此展开从追妻火葬场到一键火化的闭环故事。
鄢叁:“棘歌。”
她忽地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手。
晏矜歌眼皮一跳。
“有姐姐在,不会让你受欺负的。”鄢叁眼含泪花,斩钉截铁。
晏矜歌抽过她手上的书,粗略翻了翻,面色变得铁青。
熊文鳄进了门,心下大惊,他慌乱到忘了这还有一本!
熊文鳄想溜之大吉,却又被晏矜歌的眼神给吓得动弹不得,只得乖乖坐回位置上,颤抖着手倒茶。
鄢叁误以为棘歌是回忆起不好的事,将书抽回来放一边,轻声安慰起来。
晏矜歌面色难看地开口:“这晏矜歌和书里的仙尊不一样。他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他也有些好的地方……”
鄢叁点头:“晏矜歌长得是挺好的。”
方才在街上见到的时候,确实有被他的相貌惊艳到。
熊文鳄正战战兢兢喝茶,一抬头,见晏矜歌跟变脸似的,忽地神情柔和起来,还心情颇好地勾了勾嘴角。
……他多少是有点吃味。
他们俩认识这么久,晏矜歌打他的时候,怎么就没有因为他夸他好看,下手轻一点。
鄢叁也注意到了这抹笑容。
恋爱中的傻妹妹啊,夸渣男好看,你乐得跟什么样。
她算是明白当初酒久死死拉着她,不让她原谅渣男的心情了。
晏矜歌很快收敛笑容,站起身来,一把抓住熊文鳄的背领,意图将他拉到门外,好好聊一聊这个小插曲。
熊文鳄迅猛地从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本新书,捧到鄢叁面前,仿佛抓到根救命稻草。
“看来姑娘挺了解我们家的书,不如看看这即将新出的故事,有何指教??”
他一口气说完,生怕间隔的喘息时间,人就要被晏矜歌给拖走了。
晏矜歌微眯眼睛,手上的力道加重。
熊文鳄扒住桌板,死死地守住,夹带狰狞的微笑:“这故事可是我们下半年的主打!讲的是好不容易挣脱世俗偏见,跨越阶级在一起的富家公子和贫穷小姑娘。”
这光听介绍,从刺激程度上来讲,鄢叁觉得可能会打不过刚才那本销量之王。
她挂上温和笑容,准备昧着良心商业吹捧一番。
熊文鳄一字一顿地震声说:“转折来了啊,哈!其实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没想到吧!”
晏矜歌仿佛被烫到手,一下子抽回。
鄢叁:……
嚯。
复古。
流行是个圈。
鄢叁意外的表情,让熊文鳄很是受用。
他得意洋洋起来,“这可是我潜心开拓的领域,市面上还没人这么写过,卖点就是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怎、么、样!”
熊文鳄坐回位置上,笑得开怀,“我猜鄢叁姑娘平日里也是喜欢看话本的,若有什么想法,说说看。”
这主意好啊,鄢叁来了兴趣。
她今天莫名其妙地被舆论袭击,撞得七荤八素,提心吊胆流言蜚语会传回宗门里,憋着一肚子气。
正好借这个信口开河创作的机会宣泄一下。
鄢叁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