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宴离开孟凌雪的休息室后,本想悄无声息地离开,哪知道刚好撞见副导演出来吹风,一眼就认出他来,祈宴只好随便编了个理由。
他本来就是这部剧的投资方之一,副导也没怀疑,十分热情地邀请他进去。
在导演和副导的盛情招待下,祈宴又在影视城多待了二十分钟才脱身。
上车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男人捏了捏眉,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一闭眼脑子里就冒出女人冷艳妩媚的脸庞,纤软的腰肢贴在他的腹部,在他的耳畔轻声吐气,叫着他的名字。
心底有股隐秘的酥痒,那股火又窜出来。
男人指尖勾着领带,不耐地扯了扯。
正好一通电话打进来,是高中死党徐嘉述,如今徐氏集团的接班人。约他出去打球。
“再说。”祈宴正要挂电话。
“别啊,顾逸也来了,顾大医生难得休假,你说你回国都有段时间了,咱身为好兄弟是不是该好好聚聚?”
祈宴没说话。
“祈总,就当我徐嘉述求你了,你再是工作狂,也得有自己的生活吧。”这头商界的笑面佛可谓十分卑微了。
在别人眼里,祈宴就没有不会的——钢琴、吉他、小提琴、柔道、击剑......从小到大都是第一,获得过的奖叠在一起比八个徐嘉述还高,德智体美劳无一不优秀,完美得让人不可思议。
徐嘉述和他一起长大,清晰地明白祈宴确实什么都会,但并代表他对什么都感兴趣,恰恰相反,他没什么感兴趣的,用祈宴曾对他说过的一句特别扎心的话就是:打发时间。
别人眼里的优等生,他们这群死党眼里的苦行僧。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
“时间,地点?”电话那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声音。
徐嘉述顿时就愣了,刚没留意,现在听这声音怎么怪怪的……
“你......我靠祈宴你出息了,你刚回国就去找女人,你还不捎上兄弟我?!”情场王子徐嘉述反声质问。
祈宴被吵的耳朵疼,低声提醒:“徐嘉述,注意措辞。”
徐嘉述清楚他德行,也不贫嘴了,“行啦,是我不对。”
他迟疑道:“你......”
朋友这么多年,说不上特别了解,但寥寥几句话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和她见过面了。”
徐嘉述一下子就猜到了那个“她”指的孟凌雪。
毕竟没什么人能轻而易举调动他的情绪,除了孟凌雪。
在徐嘉述还不知道这个女生前,祈宴在他眼里,确实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
直到有一天,他在祈宴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看到了一个在所有人眼里完全不一样的祈宴。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女生。
她叫孟凌雪。
他想了下措辞,难得认真:“……你给她讲了高中毕业后那事了?”
那件让祈宴不得不出国的事。
“没有。”
听筒那边传出呼啸而过的车流声,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中仿佛含着无边复杂和深沉的情愫。
……
三个人约的地方在徐氏集团旗下的一家高档私人会所,MQ资本本身也有投资。
svip包厢挺大的,徐嘉述和顾逸在打桌球,见祈宴来了忍不住调侃道:
“哟,日理万机的祈大忙人终于肯临幸我们啦。”
祈宴寻了个沙发坐下,顺着接话:“最近谈了个大项目,要跟欧洲那边对接,是挺忙的。”
男人手肘懒洋洋地搭在沙发上,长腿交叠,闲适慵懒,然而一点不显得不正经。
他略略抬眸,兔女郎才回过神,笑把烟凑上,曲着凹凸有致的身材给他点烟。
男人薄唇咬着烟,神情淡漠,眼神不带一丝晃动的。
祈宴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又在军区大院住过几年,时不时就被祈老丢进军营跟着训练,高中毕业后更是一直待在Y国,可以说是个骨子里刚毅凛然又带点野痞的老绅士。
说白了,就是个斯文败类。
兔女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在他没来之前,包厢里的男人都在讲着荤段子和笑话,她忍不住想,既然是跟他们一起的,他也好不到那儿去吧。
真想看看他坏起来是什么样子呢。
男人微眯着眼吸了口气,慢条斯理吐出烟雾,冷白的指尖点了下,抬眸睨了眼。兔女郎心尖一抖,赶紧回神,后退到一边。
刚才拿火的手还有些颤,吓死了。
徐嘉述啧了声,没个正经样:“兄弟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顾逸笑:“你他妈怎么跟个怨父似的?”
说完,顾逸意识到某人的存在,干咳了声。
祈宴不喜欢说脏话的人,身为兄弟,他们多少会注意一些。
徐嘉述故做西子捧心状:“行吧,我大概知道答案了,咱们是塑料兄弟情,我早该认清这个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