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看到出手的是白芒，愤怒便转变成了一阵悚然的狞笑：“又是你”

白芒忽然上前一步，无比冰冷的看向李公子，语气淡然却分明是不容反抗的睥睨姿态。

“我很久没有杀人了，”他盯着眼前的小怪物说道，“但你只要再敢向前一步，我就特意为你破一次杀戒！”

李公子在市横行惯了，哪里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过，他本能的反应就是反击！今夜他听了老爷子的话，可是带着足够的诚意来的，对方不领情也就罢了，竟还敢反过来威胁自己！？

小太爷不发威，真当市改朝换代了？

他一挥手，就要下令强攻这里。

可是话还没出口，就被人一个巴掌，硬生生打了回去！

李公子震惊的看着打自己的那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近乎咆哮般的怒吼道：“你个狗”

他原本是想说“狗奴才”，可是这三个字仍然没有说出来，迎接他的，是比先前更重的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将他直接扇到在了地上，鼻腔口腔都喷着血！

打他的那个人俯视着他，面色冷峻的说道：“少爷，咱们该回去了。”

竟是那个一直跟在李公子身后的神秘老六。

李公子还想怒骂，却发现已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他无比悲愤的看着老六，不觉涕泗横流，脸上写满了无尽的震惊和费解之意。

他忽然想了起来，这个老六是老爷子亲自指派给自己的人，专门替他处理各种麻烦的人和事务今天却不知为何突然反水，为了一个不入流的娘们，竟要以下犯上！

“来人，”老六却已不想再给他任何说话机会，他对两名应声而来的黑衣人吩咐道，“带少爷回去。”

那两个黑衣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有些惊惶的看着地上满脸血污的公子爷，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什么人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愣着做什么？”老六不怒自威的对两人说道，“有什么后果，我自会一力承担。”

两个黑衣人心神莫名的一颤，再不敢违背老六，匆忙扶起李公子疾步向外行去，一院子的黑衣人紧随其后，眨眼走的干干净净。

直到这时，老六才自顾自的感叹了一声。

他转身看向杀气渐隐的白芒，脸上先是不可思议，然后有些激动，最后生出了几分迷惘不知该怎么开口形容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没想到还能见到您”老六无限感慨恭敬说道。

白芒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笑意，点头道：“我也没想到来的会是你”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在一起，却像是穿越了一个世纪的会面。

“妙老大，今夜的事情会到此为止，”老六看着白芒身后的妙云，如此说道，“以后市再不会有人敢打蓝鲸酒吧的主意，我老六以性命发誓！”

白芒相信老六会说到做到，但他却仍是摇头道：“你现在还没有完全觉醒，更何况，”他有些语重心长的说，“暗夜的戒条铁律，不会因任何人改变。”

老六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李家对我有恩，我得报恩。”

“他在行恶！”白芒语气凌厉了几分，“你在助他为恶！”

老六没有反驳，只是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只是受命护他周全。”

白芒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李公子作恶与否皆与你无关，你只是负责他的周全喽？”

老六没有作声，但大致就是那个意思了。

“你走吧，”白芒对老六说道，“回去告诉那位老爷子，子不肖父之过，有机会我会亲自找他聊聊。”

老六的眼中蓦地闪过一缕惊惧和茫然，作为“曾经”的故人，他当然知道白芒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代表着，有朝一日他一定会这样做。

而谁敢阻止他这样做，他便率先灭了谁。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记忆之中，不知有多少自命不凡的神与佛，一一倒在了那把绝世的刀光之下。

这是一个为达目的，绝不吝于、敢于杀人的人。

所以他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先后打了李公子极其响亮的两个巴掌，打的那位小爷满嘴血污，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真怕那位少爷说出什么不该说的，彻底惹恼了眼前这位，就真的会丢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