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出现在噩梦里的怪物!
不,现在看来,更像是遭受了某种折磨的受害者。
信纸于男乘客手中脱落,在空中转了个圈,缓缓落在戈冶脚边,他低头看过去,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要回家
四个字映入眼帘,戈冶止不住的颤栗起来,这不是自己的字迹吗,穿越之前用了十多年,不可能认错,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根本说不通啊!
“这也死的太惨了。”
“你小声点,我听说最近可不太平,到处都有厉鬼害人,估计这事就脱不了干系。”
不远处两位老嫂子正低声议论。
“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我小舅子就在相关单位上班,他说最近就有一帮大人物,专门处理这些事情,厉害得很,领导见了都得端茶倒水。”
戈冶听得头皮发麻,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别看老嫂子们嘴碎了点,那情报获取能力,堪比顶尖间谍。
陆续有乘客围上来议论纷纷,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当场吐了出来。
届时,一些细密的黑色烟雾,缓缓从尸体上冒出,向四周飘散。
怎么回事,尸体要自燃?
戈冶看着那些烟雾,心里一阵发毛,不会真的有鬼吧?
怪异的味道让他连连皱眉,但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皱着鼻子嗅了嗅,当即打了个喷嚏,突然反应过来,这特么是黄草纸的味道,上坟时候用的东西,绝不会记错,每次给老头子上坟的时候,喷嚏一个接着一个。
但尸体上为什么会有黄草纸燃烧的味道?
戈冶哆嗦了一下,听家里老头子说过,在他的小时候,有个关于昏黄村的民间传说,叫陪死差,乌烟半开黄泉路,阴阳双至奈何桥,大意是头七没有亲人烧纸的鬼,找不到回家的路,尸体上就会燃起黄草纸的黑烟,那是付给活人的买命钱,活人收了钱,就会以血为契,化做乌烟回应,打开通往黄泉的路,陪死人同去阴间。
传说源自东魁村那年大旱,不少人都举家逃荒,留下一些体弱的孩子和老人在村里苟活,隔三差五就死一个,哪还有人给打理死后的事。
连尸体烂在屋里发臭都没人知道,慢慢的,活着反而成了一种折磨,只要有人不行了,就会有附近的邻居,穿好自己的丧服,梳洗打扮好,跟死者躺在同一间土屋内,等着一同上路,这些人由此得来了陪死差的称呼。
后来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陪死的人开始在屋里烧黄草纸,每每有路人看见屋内黑烟弥漫,就知道又有两个人走了,所以陪死差的故事里总有黄草纸以及黑烟的存在。
“嘶”戈冶只感觉眼球刺痛,烟雾好像有毒,刺激眼睛不断流泪,他尝试着看向前方,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乘务员有些奇怪,后背上好像趴了个人,他揉了揉眼睛,再度看过去,脸上的血色尽数消退,恐惧像是深渊的寒霜一般,钻进了身体的各个毛孔之中。
腐坏残缺的独眼头颅,贴在乘务员的肩膀上,脸皮带着血块不断从脸上流下来,发青的腐坏手指,插进乘务员的眼眶中,正要把她的眼珠抠出来,那里正潺潺的往外冒血。
“鬼!有鬼。”戈冶惊叫一声,踉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有人托住了他的身体。
“这位小哥胆子真小,一具尸体给吓成了这个样子。”
“哈哈哈我王天龙茅山第三十八代传人在此,什么魍魅魍魉都不敢造次。”刚刚上完厕所回来的肥胖男人,站在人群里侃侃而谈,眼角的痦子随着他的笑声不断颤抖。
戈冶晃了两下脑袋,眼前的景象迅速破碎,哪有什么独眼鬼,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他向扶住自己的男人道了谢,挤过人群走到简易的盥洗室,三个并列的洗漱盆里有烟头和头发的残留物,戈冶呲了呲牙,找了个最干净的位置,打开水龙头,用清水洗了两把脸。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戈冶开始逐渐接受穿越的事实,并思考如何穿越回去,老头子上了年纪,没人照顾可不行,尽管自己原本是个残疾,突然有了这样健康的身体,说实话他真的不想放弃。
“唉”戈冶深深叹了口气,正打算离开,一滴液体突然滴到了手上。
可能是脸上的水珠吧。
戈冶这样想着,还是下意识的看了过去,血红色的体液,很快在手上残存的水珠中扩散开来。
他慌忙抬头看向镜子,大量鼻血已经滑过嘴巴滴落,在细微的噗嗤声中,冒出阵阵黑烟。
戈冶瞳孔猛震,又一次想起了陪死差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