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痛苦、绝望、疯狂、憎恨......

无数种负面情绪虬结在一起涌入直播间观众的脑海，在观众们“眼前”纠缠成一尊难以想象的宏伟的黑暗巨物。

在这尊巨物面前，他们感到发自灵魂的渺小与颤栗！

他们无法自抑地想看清巨物的细节，大脑自我保护的阀门悄然失去功效，海量的信息夹杂着恐怖的负面情绪洗礼他们的大脑。

人类之躯根本无法承受如此猛烈的冲击！

“啊啊啊啊啊！”

“啊啊！”

“不！不要！”

“杀了我！快杀了我！”

“......”

就在观众们痛不欲生的时候，直播画面里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嗡鸣。

嗡！

在这声嗡鸣响起的瞬间，低语声中的负面情绪仿佛遇上了春日的冬雪，瞬间消弭于无形，涌入观众脑海的信息也从混乱变得有序。

痛苦迅速消减，理智重占上风。

“修炼竟然真的存在？”

“禁区之主是死后复苏的上古炼气士？”

“更大的恐怖即将到来？”

“......”

这一刻，人类苦苦追寻数十年的秘密和关乎整个人类文明存亡的情报向顾明直播间的观众敞开大门！

观众们惊喜若狂。

低语声却突兀地消失了，刚打开的大门轰然合拢，所有观众的意识都被踢回现实之中。

观众们一脸茫然。

最精彩的地方就要来了，怎么突然没了呢？

好难受啊！

他们下意识看向直播画面，一下愣住了。

画面里，黑色房车平静地行驶在被鲜血漫灌的路面上，数十米高的血浪从侧面拍下，房车巍然不动，仿佛只是一个行驶在人间的幻象。

顾明好端端地坐在驾驶位上。

他一脸冷淡地握着方向盘，把房车开出了鲜血漫灌的路段，驶入灰白色的雾气。

车胎在路上留下刺目的血印。

“卧槽，主播穿过禁区了！”

“主播怎么做到的？”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横穿禁区吧？”

“主播难道是修炼者？”

“修炼者？你也听到那个声音了？”

“你们都听到了？”

“咱们的神话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

咻！咻！咻！

一连三发价值两千元的超级火箭从直播间底部升起，弹幕疯狂滚动，顾明直播间的热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越来越多的观众涌了进来！

但热闹是直播间的，顾明心中只有不可自拔的哀伤。

他嗓音沙哑地低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首词叫《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是他前世的一位大词人为纪念亡妻所作的悼亡词。

情意缠绵，字字血泪。

顾明沙哑地说道：“初识不晓词中意，再念已是意中人......”

他狠狠踩下油门，在死亡天路上飞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