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功力,郑雷丝毫不惧,但他因素重情义,对方虽是邪道人物,对他却有一番援手之情,故一时之问,却难以翻脸,他心念电转中,魔君又殷殷劝酒。
郑雷忧郁难泄,连干三杯,酒杯一放,正色沉重地道:“小可此来,有一事请神君相助!不知神君答应否?”
“金面魔君”早知是什么事,故意哈哈一笑道:“你娃儿的事,老夫当然要量力而为,先说说,什么事?”
“不瞒神君说,小可也为贾谊行而来!”
“哦!你是为了追寻杀死东西二堡堡主的凶手?”
“不错,神君以前错认家父是正凶,现在该有所风闻了吧!”
“金面魔君”微微笑道:“那么,你也认为贾谊行是凶手了?”
“这点小可已经查清楚,贾谊行并非凶手!”
郑雷肯定的语气,却反而使“金面魔君”神色一怔,奇怪起来,讶然道
“这么说,你已查清谁是真凶了!”
郑雷点点头道:“不错,小可已见过那花衣死神!”
“金面魔君”神色一震,脱口道:“是谁?”
“是个蒙面女子,姓名身份小可正想问问那位贾老板!”
“哦!”“金面魔君”点点头道:“老夫得先问你一句话,若贾谊行不肯说呢?”
郑雷剑眉一轩,道:“不说也得说,若真不说,小可只有视为死敌,不择手段!”
语气坚决异常。但说完又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一切全靠神君帮忙了!”他知道魔头性格,不得不缓和一下语气。
“金面魔君”大笑道:“娃儿,老夫感到这件事既与令尊无干,你何必又趟这淌浑水?难道置身事外不好吗?”
郑雷坚决地道:“不!家父声誉,不能不撇清,要撇清冤嫌,势必先抓到那花衣死神,要拿正凶又非问贾谊行不可,故而小可不得不找贾老板一问。”
“金面魔君”摇摇头道:“这件事,不瞒你娃儿说,老夫也无能为力!”
郑雷目闪奇光,沉声道:“神君是不肯帮忙?”
“哈哈,老夫是帮不上忙,不瞒你说,老夫是局外人,也曾问过那贾谊行,嘿嘿,他连对老夫也守口如瓶,又何况是你!”
郑雷心中迷惑,他不懂贾谊行会如此大胆,而“金面魔君”怎地这般好说话。他哪里知道这魔头收受了“骊龙双珠”,被贾谊行用话套住,加以唯恐天下不乱,故而也不逼问。
此刻,郑雷心念一转,道:“既如此,小可希请贾老板出来一见,神君能答应否?”
“金面魔君”想了一想,道:“老夫看这件事慢慢再谈!”
“为什么?”
“唉!你与老夫有点交情,而那贾谊行投靠老夫,老夫已拍下胸脯,保证其安全,如今你与他若见面后弄僵了,老夫处在中间,岂不为难?”
郑雷陡然起立冷冷道:“这么说,神君是不愿帮小可一次忙了!”
“金面魔君”哈哈一笑道:“你娃儿别急!”说着望望厅外,暮色已经四合,厅中执役弟子已在点灯,接下去道:“现在我们先吃饱肚子再说,让老夫考虑,筹思一两全之策,既让你娃儿达到心愿,也不使贾谊行为难,免得老夫得罪了你,又失信于人。”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郑雷设身处地一想,觉得这是最好不过,只得强忍怨气,复坐下吃喝起来。一方面他也感到肚子实在有点饿了,于是二人保持了一段沉默时间。
郑雷扫光桌上佳肴,侧目一望厅外天色已是一片漆黑,再看看“金面魔君”却毫不在意地一面喝酒,一面与身后侍女在调情。
等着,等着,他有点忍不住了,起身一拱手道:“时间已晚,神君究竟要什么时候,给小可答复!”
“金面魔君”不知在转什么念头,大笑道:“好,好,老夫先派人征求贾老板的意见,不行老夫再亲自劝劝试试!”
语声方落,陡闻一声凄厉的惨嚎,自厅左宾舍方向,遥遥传来。
惨嚎声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郑雷神色一怔,不知道突然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暗中另有强敌,侵入茫茫峡?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目光一瞥“金面魔君”,只见这魔头神色一变,突然起立,目光闪动间,脱口道:“不好!”身形如电掠出厅外,如一缕轻烟向厅左宾舍一排屋宇扑去。
什么不好!原来“金面魔君”在这刹那,已判断出这声惨嚎,既非敌人侵入,更不是手下丧命,因为宾舍中并没有其他外来同道,所以断定必是“通天手”遭遇到了什么意外。
是“通天手”遭遇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么?不错,但郑雷并不清楚“通天手”住在何处,一见“金面魔君”身形掠出厅外,他也下意识地一提真元,跟踪而出。
他此刻功力,已非昔日吴下阿蒙,身形展动,竟不离魔君左右。
翻过一道矮墙,一片院落,一排矮屋,赫然在望,中间一房,灯光雪亮,门户大开,魔君身形疾掠入房,目光一闪,一声惊呼,似见着什么可怕景象,蹬蹬倒退二步。
郑雷停身魔君身后,探首一望,心头顿时大震!
是什么?嘿!一具尸体,而这尸体不是别人,正是“通天手”贾谊行。
在尸体旁竟还有一片血淋淋的字迹,写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