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的香气弥漫开来,陆斩抻了抻脖子,扒拉开灶上的锅盖,锅里的红豆粥正咕噜咕噜冒着泡。
火候差不多,该吃散伙饭了。
撑着膝盖站起身来,小跑着跨出门槛,差点与门外联袂而至的几人撞了个满怀。
李西屏一把抵住陆斩的头,调侃道:“怎的如此冒失?”
“哎,孩子还小嘛!当年,你可比他还要调皮冒失!”
接话的正是林久章,正一脸慈爱的看着陆斩。虽相识日短,相见亦不过数面,却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孩子。
和当年那人,还真是像呐。
“师祖,你们怎么来了?”
“不吃饱饭,如何远行?”林久章笑着反问,“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聊。”
清晨的粥,最是养人。
师徒几人围在灶房旁边的大树下,端着粥吃的正香。远处,结界入口一阵波动。
陆斩正对着结界方向,好奇的放下碗远眺。约莫是书院中人,却不知来的是谁?
上山的这些年,陆斩与书院的教习学子们甚少见面。师父不让他下山,书院众人亦少有能进入结界。
来人身形修长动作矫健,行走间颇有龙行虎步之态。
不过盏茶时间,来人行至树旁,挺身立于几人面前,躬身一一行礼:“守一拜见院长、李师伯、林教谕!”
来者身着一袭书院制式长衫,乌黑的头发盘成髻,简简单单一根白玉簪横穿而过。剑眉修长如漆,鼻若悬胆点缀其上,一双黑眸若朗星般,正泛着飞扬的神采。陆斩与其稍稍对视一眼,心中顿生如沐春风之感。
不得不说,这位兄台长得可真不赖啊。陆斩竟生不出一丝比较的心思,反而有些自惭形秽。
“我道是谁这一大早的过来,原来是元师侄!”李西屏微笑着点头,抬手示意元守一起身。举止亲和无可挑剔,活脱脱一位温文尔雅、关爱后进的前辈。
看得一旁的陆斩直皱眉,师父这是中邪了么?师祖都还没说话呢!
“可是许司承让你来的?诸般物资,可都已备齐?”林久章目视眼前人,温声询问。
说来可惜,若不是命运使然,十七代首徒合该是此人。不过也无妨,他日亦可收录门下。
元守一施施然再次抱拳行礼,“正是,路上所需之物,皆已准备妥当。许司承特命守一前来,恭请院长示下!”
“好!”,林久章放下手中粥碗,“既如此,都随我去前院整装!”
“是!”
众人起身便往前院行去,临走之前,元守一回头看了陆斩一眼,意味深长的点头微笑。
陆斩扯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目送他们离去。心下有些不解,这货几个意思?
走了几步,李西屏似乎想起些什么,转身又走了回来,对着陆斩招手,“去把行礼带过来,与为师一同去前院。”
陆斩不解的看向他,“不是不同路么?”
李西屏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喘匀,“师父是要去打仗的!你就不知道来送别?”
“哦哦,对对,差点忘了。”陆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溜烟狂奔而去。
唉,望着陆斩急匆匆的背影,李西屏抚胸叹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转头又看向远去的元守一,面上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态,眼神越发的深沉起来,喃喃自语道:“不简单呐,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