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人目睹过凶徒杀人时的场景?”一旁的卫庄问道。
魏庸听后,招来了一庄民:“将你那日夜里你所见之事一一说来。”
庄民低着头,畏惧地缩着身子颤声道:“那日夜我透过窗逢见到月下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握着一把全身漆黑的剑。
虽然那人总在夜里出现,但那把剑还是能看清,只是他经过的地方,周围的光仿佛都会被它吞没。在十丈之外,魏大勇便被那人所杀。”
黑色的剑的话,与她所知道的那个人正好符合,不过那个人据说已经死了。
纪嫣然蹙眉,不禁联想起数日前的那件案子。
“你刚才说明明看见人影还在十丈开外,庄民就已被杀。”卫庄若有所思地问道。
即使剑气外放,要在十丈开外杀人也极为困难。
“我亲眼所见!”庄民惊魂未定道:“那剑光太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死了!”
魏庸听罢,沉吟道:“正因为如此,有的庄民认为这是妖法,甚至传出是厉鬼索命。”
这时一阵阴风拂过,吹得窗棂上的布帘乱舞,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恐怖的杀气弥漫在空气中。
寒光一闪,长剑忽地出现,带起一阵寒芒。
一道身影飞身而出,长剑如虹,又如柔云一般轻飘,朝着凛冽寒芒掠去。
两人身法奇快,不到几个呼吸便交手了十多招,剑光闪烁,寒光四溅。
只见其中一人身形灵动,剑势如流星,每一剑皆化去那杀意凛然的剑锋。
另一人身材瘦削,面容冷厉,剑招凶悍,每一剑都是奔着致命之处而去,招招毙命,没有任何花哨可言。
又一剑之后,二人身形向后分开。
“一黑一白,玄翦双刃,正刃索命,逆刃镇魂。十年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大盗黑白玄翦之所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是加入了罗网。”
纪嫣然与他交手,自是看见了他那手背上的蜘蛛纹身。
“你很强。”
这位不速之客看向对面的紫衣女子,他的声音清朗,带着几分低沉。
众人循着望去,见到门前立着一抹身穿黑衣的人影,身姿修长挺拔,背后披散着长长的黑发,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鬼谷二人亦持剑在手,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下一刻,只见一阵劲风刮过,那人的身影已消失无踪,只留下一道残影。
纪嫣然的身影亦随之迅疾而出,只剩下满室的冷清和寂静。
鬼谷二子相视一眼,均从彼此眼中看出凝重。
“还请二位守在此处,在下需前去查探一番。”伏念对着二人拱了拱手,身形亦飘然而去。
他的神念向着四周扩散而去,感知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波动。
这股波动很弱,但却真实存在。
弈剑术的要诀在于御物,更在于御神。
此时的伏念处在一种虚无缥缈、不真切的状态。
他理性的一面亦会彻底占据主导,只是这种状态十分耗费他的心力。
他自身二十丈内的一切事物,一草一木,一石一瓦在他的心念中都成了一种波动。
更远的范围虽不能精细入微,明察秋毫,但亦可感知到,越强大的波动越清晰。
先前那人的波动与之前他在紫荆山古桃树下感知到的波动是同一人。
伏念周身融入夜色中,脚尖轻点,身形如轻风一般轻盈,没有发出丝毫的动静,不带半分痕迹。
一股恐怖的杀意波动一直在他心念中振动,他的身形微微顿住,目光朝着那里望去。
他并未继续往那处去,一来他并没有把握能对付那人,二来他还需找一样东西。
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一道纤细的人影缓步走来。
“庄外可都是他们的人?”伏念的神念一路追随着她的身影,他的声音平淡,不含半分情绪波动。
“他们的人已经封死了出去的路。”清丽的声音传来,纪嫣然的身影已经来到伏念身前。
“你可有什么发现?”纪嫣然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除了黑白玄翦,此间还有一人需注意,那人的杀意甚至比黑白玄翦更加强大。”伏念的语调依旧古井无波,仿佛在叙述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
纪嫣然闻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这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
她对伏念道:“想必与那黑白玄翦一道是罗网中的顶级杀手。”
“此间的事你可已有了定论?”
“大致的情况我已了解。”伏念回答道。
随后将他还原的事情复述给纪嫣然听。他虽不认为自己的推理百分百正确,但基本的方向绝对没有错。
这已经足够,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罗网和魏庸无论哪一方都必须除掉。
伏念没有在这事上继续纠缠,他道:“我已破译了那神秘人给的线索。”
他先前所寻的正是散落在庄内的印记,一共有八处,这是一种阴符,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一种密码,乃是仓颉所创,因其图案形似一鼎又称为鼎文。
这些印记如他所料皆散布在庄内。
这种阴符的图形类似于横纵坐标轴,它的四条边上各有四柱:天地玄黄,四柱排立便是一个先天八卦。
接下来只需知道八卦的理数,即阴阳、四象、八征的方位次序就能解出密文。
他找到的八处印记即是八征,次序则是东坎、南兑、东坤、南震、西巽、北乾、东艮、北离。
解出的密语只有十六个字:长空万里,云无留迹,抑屈而起,万物鼄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