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扑通?张岩凑过来,他还在思索就里,张之城略加思索,已破获了这个谜题:小娃子表述不清,张双秀怕是跳河了!”
“走,西河,快去!”张之城大喊着,“去几个会水咧,去,跑!”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秉持着这个信条,杨言的亲民戏当然也要做足全套。此时他正站在人群中,“被动”接受乡亲们的爱戴,黑匣匣才拍到一半,照原计划还有一出“百叟探孙”,即杨言要站在老人中间,老人们眉花眼笑,才算尽美。
偏偏被张之城这一嗓子破坏了!
老人们被这声唬得一震,年青的在这一嗓子招呼下,也料到河边出事,扔下东西争先恐后向河边跑去。刹那间,除杨言杵在原地外,还有几个深色恓惶的老汉。照片倒不是不能拍,只不过美感已经全无了。
杨言没给张之城解释的机会,下死眼瞪着他,说:“你中了什么邪,非要跟上级过不去?好个大学生,好个大学生啊!”
张之城带着杨言向西河跑去,跟班儿抱着黑匣匣远远地落在后头。
到了西河,总算松口气,西河水流虽急,水却并不很深,村里小伙子不费什么劲就把她捞了回来,恰逢张千清倒班路过,替张双秀按压复苏。不大功夫,张双秀嘴里、鼻孔里呛出几大滩水,眼皮算是睁开了。
杨言挤进去,一句句地追问张双秀情况,张双秀鬼门关一趟回来,脑子尚未清醒,看着自己红着眼的爹,还有躲在一旁抽泣的娘,她“咛嘤”哭出声来。
“好好的闺女,咋咧想不开?”人群中有人叹息。
“清白姑娘家,叫高利贷打咧,还连累爹娘遭这趟罪,是个人都受不了啊,”张之城扶起张双秀说,“打你的那几个人,叔伯兄弟们给你做主咧,毁坏你家的东西,乡长也许给咱咧,替咱讨要赔偿。你姑娘家自个儿在城咧,一个不防备叫人坑钱咧,不丢人,我上学那会儿还差点儿叫人骗去卖咧……”一席话说得众人都笑了,张双秀把头埋在张千清怀里,后背哆嗦着,哭得更响了。
张之城还想再劝,张岩拉拉他袖子,悄悄说:“你不懂女娃子,心咧憋着事儿,只要放咧声儿,就没事儿咧,最怕呆捏捏在心咧憋着。”
怀抱黑匣匣的跟班儿赶过来了,杨言拍拍张双秀,打断她的哭声。他本来觉得大杠一家子忒不省心,拍打张双秀后背时便带着几分嫌弃,待张双秀转过头来,倒让他不大不小吃了一惊:原来张双秀皮肤白皙,殊非做惯农活儿的农妇可比,眉目灵动,也不像张大杠这老人干儿,更兼在河水中泡了一遭,单薄衣衫贴在肉上,勾勒出令人想入非非的美妙轮廓,美人出浴,夺目非常。论模样儿,纵不如张千清般精雕玉琢,却也不输于县城里诸位小家碧玉,更压了夜间站在粉红灯泡下朝路人摆手的浓妆女子不知多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