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向魏峰继续讲述吴清华的事。
“学校传遍了,”李呈说,“吴清华到底没领那锦旗,叫人退回去了,老大,你再也猜不到后边的事!”
魏峰说:“是够神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李呈脸上冒着红光,似乎比开了天胡还兴奋:“后来,传达室收到了一座奖杯,还有铁质奖章,是省勘探院老专家替吴清华申请的奖项——吴清华就凭着老专家信上不多的信息,逆推圈定范围,活生生替省里找到一座铁矿!老大,你说我这吴老师神不神!”
“上天磨材啊,”魏峰不得不服了,“中间遇上了什么变故,叫他成了现在这样子?”
“不知道,”李呈摇摇头,“后来我就不在县中念了——老大,别犹豫了,他说那块地方有矿,一准儿有!”
魏峰说:“可他现在这个样子?”
李呈说:“这个事拖不得,干脆我们请省勘探院的专家,绕过吴老师,来个借窝下蛋。”
辉煌实业这厢定下借窝下蛋的计策,魏峰的私生子王凯呢?
木塘村这边,在杨副乡长的主持下,王凯带的三个小混混在大队院子里,当着众人的面,向张大杠一家道了歉,张大杠捂脸啜泣一阵,自打娘胎里出来,哪有这么扬眉吐气的时候,他对着四面村民一阵鞠躬乱谢。总算这趟圆满,杨言满意地拨打了派出所电话,拉着警笛的面包车在一片叫好声中扭走了大金链子们,杨言满意地登车,说:“老少爷们儿们,只看我严不严办这几个渣滓就对了。”
又是一阵叫好。
人群散去,张之城忽然想起还有水口村来施压索赔的“娘子军”,张岩说:“水口村来堵门子的回家咧。”
张之城说:“叔,这样咧事,你觉着该咋个办?”
张岩叹口气说:“难!淹咧六百亩地,六百亩青苗钱,三边家无论如何赔不起。他二大六双石咧家底儿谁也没探过,不知几多。就是有钱,侄子跟儿子,一字之差,六双石也未必肯拿出来。唉,难!”
二人一起默然,是啊,这副担子太重了,一旦应承,要压得大队十年喘不上气儿来。
张岩说:“去毬吧,三边平日咧爱教育别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水口村儿再来人,把她们支到三边家折腾去。本来就该这样,谁犯下事儿谁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