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得封虎佑亭候,已有大半年。属下多以“君候”敬称,而他人多以“虎候”称之以示尊重。但刘辨被软禁在京兆尹,过着行尸走肉般的生活,消息仍停留在去年,以至于闹了个不是乌龙的乌龙。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去年北军中候吴匡援救刘辨时,他以大将军许之。今年自己见到他,他仍以大将军许之。此情此景,刘毅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大将军是大白菜么?岂能随便赠人?这弘农王在历史上,被打上愚昧糊涂的标签,果非空穴来风。
李儒看了刘毅一眼,对着刘辨笑眯眯的道:“别叫了,殿下。曼说大将军,就算你以皇位许之,今日也难逃一劫。”
听李儒如此说,刘协泣不成声,人也一下瘫倒在地。几乎是被架着出了门。京兆尹是一个大独院,官署外,还修有一圈长长的土墙,算是简单的防御工事。一出大门,就发现院内站满了人。
不但是李儒,就连刘毅都吃了一惊。正有些不明所以,前方士孙瑞上前一步,大声道:“殿下,士孙瑞携属下两百二十三人,愿与你共进退。”
刘毅心下一沉,转头望去,李儒的脸也有些变色。士孙瑞如此说,威胁的意味甚重。看来,他得到消息后,多半也猜到了事情不妙。
李儒面沉如水:“士孙瑞,你放肆。拿下刘协,可是相国亲口下的命令。你如此做,形同造反知道么?”
士孙瑞“哈哈”大笑:“忍忍忍,去他妈的。从去年忍到现在,国祚愈见衰弱,朝堂魑魅横行。我也受够了。来吧,今日要带走弘农王,先从老夫尸身上踏过去。”
李儒气了个半死,哆嗦着道:“疯了,都疯了。刘毅,给我拿下他。”
他话才落音,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一截闪亮的剑尖从其胸口冒出。
李儒仰天栽倒,他躺在地上,努力将右手放在胸口上,似乎想阻止血液的流逝,然而一切只是徒劳。随着血液流淌,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生命也随之飞快消逝。他张了张嘴,有些艰难的道:“刘……毅……为什么?”
刘毅看了他一眼,就着他身体,擦去“青虹”剑身上的血迹。似在接口士孙瑞的话,又似在喃喃自语:“确实,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有时候,并不是光靠忍能解决问题的。”
李儒长长的叹了口气,右手随之一松,双眼圆睁,仍是不甘的看着刘毅。似乎仍未明白,刘毅那来的胆子,竟敢动手杀他。
动手杀李儒,当然不是上策,但却是应付当前危局的最好办法。正如先前所说,开弓没有回头箭,由于内奸的事,董卓早晚会发现异常,与其这样,还不如奋力一搏。
至于刘毅家眷,他也做了充分准备,早早的将蔡琰等人送到军营去了。就是做了一旦失败,逃到军营负隅顽抗,甚而起兵远遁的准备。否则,以蔡琰对刘毅的依赖,岂会选择独自逃生?
就算如此,他也是费了老多的唇舌,才让蔡琰点头答应。只是先前不大甘心。一直期待峰回路转,万一董卓亲自前来,岂不是又有了机会?但士孙瑞一番话,却让他明白过来。做事当断则断,有时瞻前顾后,反而两头不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