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们无奈，知道你们只有一条路。所以我知道你们以后肯定还得走老路，这就是韩府最终无法逃脱毁灭的原因。”林茹之知道当韩府只会索取，无法为楚国做出贡献，那他们就是一个必须铲除的毒瘤。

如果韩府的贡献多于索取，哪怕是多一点，那就还有价值。当然贡献和索取的判断谁来下，当然是皇帝，韩府对他的用处多于索取，那就算韩府是罄竹难书，只要不是造反，他都能保全韩府。

但如果韩府对皇帝没有作用，那韩府就算安分守己，也是怀璧其罪，灭了韩府可以把韩府的钱赏赐给对皇帝有用的人。

之前韩府已经到了被皇帝抛弃的边缘，已经只会索取了。奈何林茹之横空出世，韩府一下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就又高了。所以韩晖、王婷还能继续帮人打黑心官司，只要地位在这，他们就会不断索取。

林茹之也知道韩府只要存在，根本停不下来。韩府也没有家训约束自己，也没有学习的动力，已经病入膏肓。

王婷何尝不知道这点，所以说道：“妹妹，你也是韩府的一份子，你的母亲也吃着韩府的饭长大的。老太君是你外婆，韩晖是你表哥，而且你之前已经答应救人了。”

“我又不是梦神，又不会言出法随。就算答应救人，也不一定就能成功的。”林茹之心想要是自己真的能言出法随，说到做到，那现在她就诅咒自己的敌人暴毙身亡，哪还要这么憋屈？

表嫂是无言以对，林妹妹确实只说救人，没说保证成功。

“还是得救。”却是一旁的张玮说道：“新文化已经开始，旧文化定然会被扫入垃圾堆，但对于旧文化的学习者，我们不应该逼他们到绝路，应该学习曹操。曹操在官渡之战后，明知道手下和敌人通信，却选择了付之一炬，而不是追究手下通敌，这是非常高明的。新文化想取代旧文化，就不可能和旧文化彻底决裂，得让旧文化的人有机会弃暗投明。”

“啊？”林茹之表示怎么又和新文化扯上关系了？不过她大概还是理解了先生的意思，就是和旧文化对决的时候，不要赶尽杀绝，得围三缺一，给他们留一条生路，让他们可以转变到新文化的阵营。

这倒不是什么新鲜事，优待俘虏，把俘虏改造成自己人，肯定是比杀光俘虏更文明。

“不过这也得改造才行啊，不是就放着不管。”林茹之现在又没有监狱，怎么改造他们？

要是能改造的话，她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张玮的战略思维确实是非常清晰，已经想到了新文化占据优势之后，得给旧文化留一条出路，这样旧文化的能量才能源源不断流向新文化，形成此消彼长的事态。在他看来韩府的人就是旧文化的代表，如果能改造成功，肯定能做好新文化的宣传。

可问题是怎么改造？

林茹之心想要是能‘存天理灭人欲’，这些贵族或许还有机会，当然了人欲这东西太抽象，毕竟欲望的边界不好明确。三妻四妾是欲望，吃饱喝足也可以被说成是欲望。欲望可大可小，太容易操作了。最后原本针对三妻四妾的理论，却被用来针对吃饱喝足的欲望，这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口号清晰明确，针对王侯将相。可惜林茹之如果喊出来的话，现在楚国怕是要内战。

眼下群狼环伺，楚国一旦内战，其他国家肯定会分而食之。

所以还是‘以民为本’比较温和，比较适合现在的楚国。